若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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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烟丝飘荡。

尼古丁的浓度够了,足够冲动。

可整个空间持续迷幻,沉默且严肃地凝止。

估且让我们将视界拉至广角,以彻底旁观者的态度去俯看。

去触摸──

房里是一男一女。

淡淡的香水味飘散在空气之间,一张床、一架衣柜、化妆台

、电脑桌、电视、冷气、冰箱一应俱全。

年轻的女孩呼吸匀称地躺在床上,她luǒ_tǐ,手上只包裹着胡

乱处理过的砂布。

她的眉稍紧蹙,像是有什麽放不开似的,就连梦中也不得安

稳地纠缠。

而男孩坐落在房里的一角沉默,手里点的菸已经是第17根了。

他的表情严肃,彷佛在等待,又像是思索神圣而伟大的事儿。

男孩穿着简单的上衣,条纹衬衫上面的钮扣则一个不差的扣好

,牛仔裤的尺寸也符贴适合的简直没得挑剔。

然後再将视界拉远去看。

房里只剩浴室透出的一盏微弱灯光,电脑没有关机。

化妆台上面整齐摆放着各式女用瓶罐。

除此之外,这是个极其简单的房间。

衣柜里的衣服几个月没有更新,但少少几件不追流行却有风格

的服饰,则在在显示了主人对衣着有着一定程度的品味。

而空间里的背景,地毯是深红色的铺满整个房间,墙壁上的壁

纸却排出不规则地淡淡粉红色的微光四射。

显然,这是个成shú_nǚ孩的房间。

但若要再仔细去看,才会非常惊讶的发现,其实女孩并不看书。

报章、杂志,亦或小说、漫画,在这里都完全找不到。

夸张一点说的话,这空间里直至目前为止,都还找不到任何文字。

甚至连遗书都没留下一封。

反倒是cd,女孩收藏了大量极大量的音乐。

爵士乐啊、流行乐、古典乐、轻音、

中文,甚至是50年代的民歌,几乎发得出声音的类型全部都有,而

且女孩也都以无法想像程度的仔细,小心翼翼的收藏着。

更让人觉得极其难得的是,全部都是正版。

实在是搞不懂女孩,对吧?那麽将镜头回归视角吧。

我看着晓霜,点燃第十八根香菸。

待在这房里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五个小时。

她依然安稳地沉睡,我则依然安静地发呆。

或许我该打开门走出去,可似乎怎麽提不起勇气这麽去做。

因为我害怕。

害怕一转眼,晓霜醒来以後再度干出让人措手不及的傻事。

至於过了多久?似乎没有任何实质的重要,我只记得当静穆的夜晚

沉下,我选了一片稍微适合心情的过时音乐,之後听着、想着。

直到她睁开双眼:「水……」

这是我听到晓霜开口的第一句话,於是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门。

从冰箱里取出冰水、啤酒,再从厨房取过杯子洗完再跑回房间,一

共才花了不到十几秒的时间。

我扶起晓霜让她喝下。

待她稍稍平静了以後,我才问:「为什麽这麽傻?」

晓霜低头并没有回答,脑海的思绪似乎一片空白,不见绝望、甚至

不见悲伤。

於是我又问:「什麽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虽然这个时候很不适合担任张老师这个职务,但我想好歹还是先让

晓霜盖上毯子吧。

起码会让她有些安全感,至少我这麽觉得。

理所当然,晓霜仍是没有答话,可我的表情似乎比她更为坚持。

「对不起……」她看向我,声音有些沙哑。

「说对不起有什麽用?」的确,有什麽用呢?

我甚至觉得我现在说什麽也都没用。

「你在跟谁说对不起呢?如果真的这麽觉得,你就不会这麽做啊。」

我试图气呼呼地说话,我知道这时不该安静,胡乱说些什麽台词都好。

哪怕是十八流偶像剧都不用的老掉牙台词都好。

但无论如何,看着晓霜的模样,相信任何人都不忍心责备。

二十几岁的年轻漂亮女孩,怎麽会沦落到这种程度。

又不是影片里任人蹂躏的女优,谁会舍得?

毕竟,她只是不愿意将自己心里的悲伤说出来而已。

她甚至不愿意表现出来。

而我又凭什麽呢?我很清楚自己的份量,可是我又自以为自己无法丢

下她不管。

於是我什麽再也不说,起身走往浴室,剪起了晓霜用来割腕的刀片。

走近,我贴近她。

鼻息接触,能明确感受到彼此一吸一吐地──我又问了一句:「无论

如何都要死是吗?」

没有答案。

於是我咬牙,但还是轻轻在手上画上一刀。

微小的血滴,从血管缓缓冒了出来,只是稍微见血的程度。

只是不知道为啥,虽然痛,却也不是无法忍受的那种程度。

感觉上就像是蚂蚁咬蚀,有些痒、而在时间持续以後甚至有些快感。

些微自虐的快感。

似乎引起她的注意了,晓霜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於是我又画下一刀,这刀力道加重了一些,血马上就怖满了整只手腕,

甚至沾到了床单。

可这种程度还是死不了人的吧?好歹不是画破动脉那种。

「好了,我再问一遍。」说的同时,晓霜已经掉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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