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叶丞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三人绕过栅栏走向屋后,那里还有一间屋子,同样是木制不过体积小很多。
打开门进去,一片空旷,但光线很好。
向尧穗深深吸了口气,清淡的木头味让她十分怀念。
梁叶丞看着她,那白白的侧脸此刻蒙上了一层光雾,她总是给人一种温暖,十几年如一日,嘴角不由微扬,伸手推推她的脑袋:“快去换衣服!”
向尧穗头一歪,躲过,皱皱鼻子,拎着袋子一蹦一跳跑远了。
梁叶丞接过董景悦手中装着道服的袋子,也径自走向另一边的换衣室。
安静的室内瞬间只剩下董景悦单独一个。
明明前一秒还热气十足的环境,下一刻便是冷得刺骨。
她怔愣几秒,走向窗口,然后转身背对阳光,缓缓的扫视四周,有种熟悉又染上了一丝陌生的感觉。
曾经她也在这里呆过,就是在这个地方她战胜了和她同队的四个打手,正是成为梁叶丞的保镖,那天的战况比起后来的打打杀杀真的不足为惧,可是,在她记忆中却是最深刻的一幕。
向尧穗换好衣服出来时,他已经背着双手站在那里,白色的道服穿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fēng_liú倜傥,衬着腰间黑色的腰带异常的好看,长着一副花瓶样还有着非花瓶殷厚的实力,她用力紧了紧自己同样黑色的腰带,真是不服气。
梁叶丞看见她灼热喷火的视线以及恶狠狠的动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眼角染上了点点柔和,声音也分外动听起来:“开始了吗?”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扬着下巴看他,声音清晰且响亮:“开始吧!”
于是恬静的时光终结,室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啪啪”声,同时还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响。
无数的低喝声后向尧穗的额头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鬓间细发也变得湿漉漉的,她喘着粗气盯着对面依旧气定神闲的少年,“你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至少以前她还没这么喘过。
梁叶丞没好气的看着她:“是你自己练的太少了!”居然还好意思说他厉害了。
是吗?向尧穗转转已经有些迟钝的脑袋,好像是的!
“这么说是我退步了!”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发表意见:“不公平,既然如此你就该让我一点!”
这是什么道理?
梁叶丞有些哭笑不得,正要开口,她突然高高跃起,腿风凌厉的向他横扫过来。
敏捷的一侧,轻而易举的避过她的突然袭击。
向尧穗的脸上突然升起一股掩饰不住的失望,落地时可能心思都放在别的地方,一个没注意趔趄了一些,腿软的向前扑去。
“砰!”
整个人都俯趴在了地上,手撑着地面,胸口贴地,双腿半跪,屁股高高的翘起,这个姿势真是要多丑有多丑。
梁叶丞呆了呆,有些忍俊不禁的看着她,“还好吗?”
当木头人的董景悦看见这一幕也有些动容。
向尧穗咬了咬牙,拍掉他伸过来的手,一字一顿的低吼:“很好!”
他眉眼弯弯的在她面前蹲下,捏捏她的鼻子,调侃:“几岁了?打不过就发脾气!”
“是你欺负人,水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你怎么说都该让让我!”她脸一侧,躲过他的魔手。
“技不如人还狡辩,羞不羞?”梁叶丞继续探手捏她的鼻子,直到她恼怒的瞪他才依依不舍的收手。
吵吵闹闹中,木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门外走进来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穿着略略泛黄的道服,赤着双脚,方正的国字脸上有着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右眼角延伸到下巴,看过去显得异常可怖可怕。
铜铃般硕大的眼睛扫过他们,对着梁叶丞躬身:“梁少!”
梁叶丞敛起表情,淡淡的看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向尧穗一见来人便快速的从地上窜了起来,此刻兴奋的跑到男子身边,笑眯眯的唤:“师傅!”
张庆国拍拍她的脑袋,大脸上难得带出点点慈爱:“尧穗好久没来了!”
她挠挠头,打哈哈:“我上学忙,没时间!”
他眼眸含笑带着明了的意味看着她,直到对方快招架不住,才纵容的又拍了拍她的脑袋,转向梁叶丞,脸色瞬间清冷:“梁少难得过来,喝杯茶吧!”
梁叶丞爽快的颔首。
张国庆侧身立在一边,等梁叶丞率先走过,才带着向尧穗走出去。
董景悦看了眼他们离去的背影,阳光在他们身后打上了一道剪影,她呆了几秒抿唇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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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茶室,处处透着古色古香的风韵。
中间放着一张方形的茶桌,下面铺着绒绒的席子,依稀可见有些年月,周边的座位采用跪坐式。
向尧穗向来不喜欢这种坐法,所以每次来这里都是蹲着趴在桌上,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梁叶丞则坐在她旁边,坐姿端正,屈膝的状态依旧不影响他的尊高与桀骜。
“对了!”向尧穗对着站在他们身后的董景悦开口:“景悦,你也坐,站一天了多累!”
“谢谢小姐,我很好!”声音仿佛来自几公里以外,清冷疏离。
董景悦是固执的,这样的状况其实不止发生一次两次,但她总是恍如未闻,倔强的站在他们身后,不越轨一分一毫,她曾说过不敢造次。
向尧穗郁郁的扯了扯梁叶丞的衣袖,他看她一眼,尽管非常不想管,还是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