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垂钓,用的是直钩,所谓愿者上钩,后遇贤君,君臣合一,开创盛世,此佳话流传至今。”
老者面露诧异,“小娘子亦曾读史?”
“家母与家兄教导,粗浅学了些。”楚昭答得随意,老者笑笑,“小娘子小小年纪已经读史,那小娘子觉得,老朽与那贤者比之如何?”
楚昭摇晃着脑袋道:“先贤辅助明君开创盛世,千古流名,自是有本事的。老伯如何吾不知,只是正值春季,万物复苏,正逢繁衍之际,朝中明令,三月内不许出海捕鱼,老伯此时垂钓,无论为何,却非明举。”
老者一顿,随之大笑,“小娘子有些意思,有些意思,那你觉得此令如何?”
“自是极好的,有生方可有取。此令下达,可令海中的鱼儿繁衍长大,生生不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楚昭认同此令,老者放下了鱼竿,上下打量了楚昭,“小娘子小小年纪,倒是有些见识。”
楚昭微微一笑,“老伯夸奖了。”
“不夸奖,不夸奖,有些人活了一辈子都弄不明白,为什么在春季之时,明令禁止进山狩猎,出海捕鱼。贪一时之欢,毁万世基业,如此而已。”
“老伯既知,还在此垂钓。”楚昭指了鱼竿问。
“年老无事,这不拿了鱼竿出来玩。”老者笑呵呵地回答,楚昭摇了摇头道:“观老伯言行,当是知书达理,识文断字之人。既是无事,为何不在此教人读书写字,明辨是非?”
“老伯虽说只是拿了鱼竿打发时间,在外人看来老伯是在垂钓,似老伯这样的人,不必说话,只看表面已叫人收生敬佩,无形之中,老伯似是在告诉周围的人,所谓的三月不可捕鱼之说如同笑话。老伯不仅害己,亦是害人。”楚昭直指老者的不对,老者瞠目结舌。
楚昭板着一张脸,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老者回过神来大笑不矣,“小娘子说得极是,极好,是老朽的不是,是老朽的不是。”
老者没有因为楚昭的指责而生怒,楚昭松了一口气,与老者作揖,“小儿所言,出自肺腑,若有不敬之处,还请老伯见量。”
“是老朽的不是,小娘子直指叫老朽知之,焉有不敬之说。”老者十分豁达,丝毫不怪楚昭的指责,楚昭微微一笑。
老者是越看楚昭越顺眼,指了远外的海道:“小娘子由小观大,指直老朽的错处。小娘子瞧着这海,有何感想?”
一望无际的大海,似是天空连成了一片,人在其中,何其渺茫。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楚昭吟出了曹操的这首《观沧海》,老者哈哈大笑,“小娘子的志向不小啊,可惜,可惜啊!”
一声声可惜,不过都是婉惜楚昭的女儿身,楚昭不置可否,反问道:“老者观海,又是何感?”
被反问的老者一顿,“天宽地阔,却无可容身之地。”
话中的悲意叫楚昭一顿,随之昂头道:“容身之地,并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的。”
“你年纪虽小,口气却不小啊!”老者不知该说楚昭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呢,还是该说楚昭无知者无畏呢。无论哪一种,都不是老者想要的。
楚昭昂起头自傲地道:“想要的就该去争,不争,就不该说什么容不下,无处容的话。”
老者皱起了眉头,年纪大的人呐,像楚昭这样小小年纪的孩子,初有好感,交谈下来却发现楚昭不肯服输,不愿服输。
若是之前的楚昭,未必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得了楚毅之激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以前不敢说的,现在没有不能说的。
老者轻笑了,对于楚昭刚刚升起的好感啊,此时荡然无存,拾起了鱼竿道:“时辰不早了,小娘子早些回家吧。”
“老伯不认可我,瞧老伯的为人处事,处处避让,而今老伯如何,我如何?”楚昭承认自己日子无聊,没事找事的跟老者杠上了。
被问得面上泛红的老者冲着楚昭不善地道:“小娘子如今还小,又怎么知道到了老朽这把年纪,能过得比老朽好?”
“敢问先生在我这个年纪时是如何过的?”楚昭不答反问,问得老者一阵心虚,他在楚昭这个年纪的时候,似乎,除了勤奋学习外,跟如今并无多大差别。
如今倒是更惨,无所事事,只能到海边垂钓。唉……
哪怕老者不吭声,看老者的反应,楚昭也能猜到老者在她这个年纪必须没有过得多好。楚昭呢,要不是遇上好娘好哥,日子也未必有现在的惬意,但是,她也必不让自己受委屈,否则不等于白活了前世的二十几年。
“你不争,天下皆争,你既无能改变困境,又不愿入乡随俗,到最后只有自个儿一人暗自神伤,无人问津。”楚昭煞有其事的说来,“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又曰: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我不知老伯为何不入仕,又或是志得意满而归隐。只是老伯闲得只能在海边垂钓度日,虚度余生,为何不学以致用,若能教出一群好弟子来,也算造福于民,岂不比如今这般无所事事要好得多?”
说来说去,楚昭又说回了一开始的话题,老者呢,被楚昭那么绕来绕去,明明一番谬论,他竟听进去了。
“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家中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