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愿意吗?”
一言道破柴太尉的为人,柴景昂头看向楚昭,楚昭也同样直视着他,“怎么,无话可说了?朕再问你一句,你对这件事,究竟知道多少?”
柴景道:“端敬皇帝之死臣不知,陛下将端敬皇帝死于暗杀的兵器贴身戴着,试问诸公之中,有几人见过陛下手中的箭头?知道端敬皇帝就是死于这箭下?”
“陛下,柴尚书所言不假,就如臣也只知道端敬皇帝死于暗杀,而并不知道,杀死端敬皇帝的暗器为何。”同为世家,韦益出面说了一句公道话。
楚昭道:“纵是你不知道朕的兄长死于何物,难道你会不知道你的祖父死于何物?你当时就没有一丝的疑惑,为什么你的祖父会选择这样的死法。”
“陛下,臣的祖父绝不是死于自杀。”柴景肯定地回答。
“既然不是,你为何不查?你是不想查,还是不敢查?”楚昭咄咄逼人,丝毫不肯退让。
“他不敢查,是因为他很清楚,柴太尉是死于我手。”
这个声音传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太后!”看清了来人,众人齐齐地见礼,楚昭走了过去扶着钟氏,钟氏握住她的手,“你既然一意要查个清楚,那我就告诉你。”
这件事竟然还跟钟氏扯上了,一茬接一茬的,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楚昭扶着钟氏到一旁坐下,柴景看向钟氏,“杀我祖父的,当真是太后?”
“怎么,你祖父不是给你留了人吗?他没有告诉你。”钟氏眉宇间尽是冷洌,敢做自是敢认。
柴景看向钟氏充满了恨意,钟氏丝毫不避讳,“柴太尉敢杀我儿,我只要他一命,而没有屠尽你柴氏满门,皆因当初天下未定,更为了我的阿昭!”
“大郎的仇我要报,也不能拿了我阿昭的未来去赌。柴太尉下令暗杀的我儿,我只取他一命,允保他柴家一门,不对?”钟氏直问柴景。
“至于你,我原以为你跟柴太尉不一样,到底还是我小看了你。为了权势,柴太尉可以撕破了脸,丢了世家的风骨,你也不遑多让。我只是没想到姓柴的临死了还敢摆我一道。他明明说了让我杀了他,只要我放过柴家,不伤柴家任何一人,也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甚至连徐州、扬州皆双手奉上,我倒是忽略了你趁着此事,算计了阿昭。”钟氏说到这里深恨。
她当初会答应柴太尉,因当时天下未定,冒然取了柴太尉的命,哪怕柴太尉杀了楚毅之在前,世家们也一定会为柴太尉求情,因为柴太尉是世家能与楚昭抗衡的代表,也是世家唯一的希望,事情就算捅了出来,她们也未必能杀了柴太尉,相反楚昭若是执意要杀柴太尉为楚毅之报仇,反而要落得一个不能容人的评价。
于楚昭平定天下,甚至于安定冀州都没有好处。
在钟氏的心里,楚毅之和楚昭没有差别,楚毅之死了,楚昭就更重要。楚毅之的仇她要报,但是她不允许因为这件事而坏了楚昭的所有计划,所以钟氏去见了柴太尉,同样将事情的利弊与卫九和韦尚任说清楚,杀兄之仇,不共戴天,韦尚任清楚楚昭的报仇之心,正因为如此,钟氏可以让柴太尉死而终总此事,韦尚任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那都是为了楚昭的江山,为了天下的太平!
“太后说笑了,要论算计,谁能及太后。你既取了祖父的命,又为陛下省了叫人非议的可能,报了仇,得了名,获利最大的是楚家。”
“闭嘴!”楚昭喝了一声。她在怪自己蠢,她蠢得在柴景借着柴太尉之死时许下了婚约,又在大昭建国之后,许了柴景一生的承诺。
柴家与他们有大仇,柴太尉杀了楚毅之,哪怕柴太尉是死在钟氏手里的,也不能阻止楚昭对于柴家的恨。
“死,朕要你柴家,一个不留!”楚昭说罢竟然抽过一边的剑,扬剑就要杀了柴景,鲁种与萧其陈立刻拦住,“陛下,陛下不可!”
“放开,朕让你们给朕放开!”楚昭被捉住了双手,挣扎地让他们放开!
“阿昭!”钟氏唤了一声,当初没有告诉楚昭,后来哪怕知道楚昭与柴景的关系,钟氏依然瞒着,她就料到了此事对于楚昭的伤害极大。
“先前我只取柴太尉一命,因他是就是杀你阿兄的罪魁祸首,杀了他已经为你阿兄报仇,不动柴家一人,因天下未定,因你要这万里江山。如今,哪怕柴景早知你阿兄之死与他柴家有关,他欺你瞒你,于他的立场无可厚非,你我输了柴太尉一筹,便只有认了,但你绝不能因为他们而自毁江山。”钟氏强撑着站起来,走了过去夺过楚昭手里的剑。
“阿娘!”楚昭恨不能为楚毅之报仇,恨柴家人的无耻,更恨自己的蠢,她竟然被柴景玩弄于鼓掌之中。
难怪柴景一直都希望她能生个儿子,若是生下了男孩,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必传位于自己的孩子,将来这个天下,哪怕不是柴,也同样有着柴家人的血脉,柴太尉汲汲营营想要达到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而柴太尉当初会杀楚毅之的目的,正是为了天下,为了权势,如今,她竟然帮他达成了!
“喷!”楚昭控制不住地吐了一口血,众皆大惊,“陛下!”
楚昭靠剑给撑着,“去,让钱植来一趟!”
钱植,是钱家那医术高明之人!三喜急急地去,钟氏拉着楚昭唤道:“阿昭,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