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乔宇川会买下来,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地方。”颜采情不自禁自言自语了一句,目光落到一边的小桌上,那几本厚厚的书原来全是笔记本,有一本正摊开着,上边用清爽刚劲的字体写着一行行曲谱与歌词。
她心里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乔宇川的字她似乎并未见过,可看着这些字却又觉得十分眼熟,便把本子拿起来多翻了两页,忽然一阵风拂过,纸张哗啦啦翻了好几页,连带着颜采手一歪,笔记本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忙蹲□去捡,拍了拍笔记本封面上的灰尘,目光又被小桌底下一抹奇异的玫瑰红色所吸引。
那是一双玫瑰红色的女式平跟雨鞋,在这个城市任何一家24小时便利店都可以找到的大众款式。
她脑子里卡了壳,第一反应这双鞋应该是叶安妮的,又觉得以叶安妮的品味应当不至于对便利店里出售的雨鞋产生多大的兴趣,她皱着眉转过身,又下意识抬起头朝客厅看去,发现乔宇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一动不动望着自己。
她只好尴尬地走回客厅,说:“我想来看看你,所以找叶安妮要了你家的钥匙。”停了一会,又补上一句:“事情我都知道了。”
“是吗。”乔宇川撑着身子坐起来,表情没有大变化:“是不是觉得我这种行为很可笑。”
“你病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声。”颜采却跳过了这个话题。
他轻轻微笑:“也不是什么大病。”
颜采拉过一边的凳子坐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只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去研究自己的手表,即便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到乔宇川正在看着她,那目光刺得她脸颊发烫,不知是不是出于对他的愧疚,颜采头一次在男人面前感到胆怯,不敢看他的眼睛。
“谢谢你来看我。”乔宇川忽然道:“我很开心。”
“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我以前很冷血似的。”颜采干笑一声,终于硬撑着抬起头与乔宇川对视,扯开嘴角道:“而且如果不是帮我挡了一个晚上的雨,你也不会生病,我现在才来看你,已经晚了好几天了。”说完这句,她咽了一口唾沫,又问:“你肚子饿不饿?”
“有一点。”乔宇川终于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了,他垂下眼睛,右手轻轻放在腹部:“医生说炎症还没消,只能吃清淡的,我还只是早上醒来时喝了小半碗粥。”
“我去帮你买点吃的。”其实她本来想说“我去帮你做点吃的”,但电光火石间又联想到自己并不怎么精湛的厨艺,为了避免给乔宇川的身体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她临时改口把做转成了买。
“不用了。”乔宇川却道:“早上安妮离开的时候留了一锅粥在冰箱里,让我饿了就起来自己热着吃。”
“那我来帮你热,你躺着就好。”颜采忙不迭地站起身,三两步从客厅绕道厨房里,关上门,靠着墙深呼吸了好几下,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不正常,她这么告诉自己,以前在和乔宇川面对面的时候她从来不会有这种不知所措的紧张感,感觉整颗心都蹦得紧紧的像有人扯着一样,好像就怕在他面前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跟客厅的空旷比起来,厨房倒是个正常的厨房,该有的东西都有。颜采平复了半天心情,从冰箱里翻出一锅用保鲜膜覆着的白米粥,小火加热,又回身继续审视冰箱里摆放得井井有条的东西,想找几包佐粥用的榨菜。
冰箱分了三层,下层是饮料,中层是一些蔬果,上层除了瓶瓶罐罐的酱料,还有一个不知用来装什么的厚纸盒。她把纸盒抽出来,这盒子足有鞋盒那么大,并不重,晃一晃感觉里面像装了些零碎的东西,颜采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满满一盒的菱形饼干。
她出神地盯着饼干看了一会,拿起一颗来从中间掰开,抽出其中的纸条,看着上边曾经看过许多次的字体,一阵恍惚。
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刚才看见乔宇川写着歌词的本子会觉得那些字迹熟悉了,原来这几个月来她持续不断收到的签语饼干,竟然全部出自乔宇川之手,而她却一直以为那是蒋英崎的杰作。
灶台上的米粥发出翻滚的声音,颜采心慌意乱地关掉火,再顾不得找榨菜,匆匆忙忙盛出一碗就回到客厅,她有好多问题要问他。
将粥放在床头,颜采开门见山地道:“那些签语饼干是你寄给我的?”
乔宇川愣了愣,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被发现般不好意思般抓了抓后脑,才缓缓点头。
“你为什么”颜采咽了口唾沫:“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
“你觉得这个东西很奇怪吗。”
“不会,只是有点惊讶,签语饼在国内并不常见。”
“也对。”他顿了顿:“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跟着我妈妈到美国旧金山生活,那时人生地不熟,我胆子又小,几乎不和人交流,看见陌生人也会害怕,在屋子里憋了半个月,还病了一场。病好后,又一次我们去一家华人开的餐厅吃晚饭,我开心极了,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天天吃着面包果酱之类的东西浑身难受,要有一盘鱼香肉丝回锅肉之类的解解馋才好。”乔宇川笑了笑,继续道:“那天是半个多月以来我最开心的一天,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