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地,是大周王朝最大的花街,也是唯一合法的青楼柳馆,整一条花街占地三百多亩,繁华无比,形成独特的风景。
但整个花街的风气并不是淫-乱不堪的,只有最下等的妓院才会只做肉-体交易,便不配称为风月场所。忘忧地,便是白天也是来得的,品茶煮酒,下棋论剑,赏花作画……fēng_liú雅致。
花街之中又以三座楼最为著名,其中两所是青楼——倾心柔水阁和温情碧溪楼,其中才情容貌出众的女子无数,三楼中唯一的南风楚馆,英月长风楼也是天下闻名。要论起来,英月长风楼比其他两座青楼更加高档,隐隐有成为龙头老大的迹象,因为比起女子来,男子的眼界更加高远,胸怀更宽广,培养起来之后比女子口碑好得多,更不会纠纠缠缠,也不会有怀孕极其关联的一切后顾之忧。且女子一多,脂粉气息变浓厚,显得庸俗。男男之风虽然被广泛接受,但多数人还是喜欢与女子一度春风,故其他两家也是奋力追赶、不遗余力,都将成为第一楼视为目标。
三楼都是等级森严,无论是接客的小倌/姑娘或者是伺候的仆从都是有品级的,品级越高,享受的特权越大。
因为品级不同,伺候的人数、排场也有不同。
庄轻鸿并不是小倌,所以尽管地位超然,也不能用很多人去伺候他,身边只能有一位小侍,跑腿的无阶奴仆倒是有无数,招手即来。
小侍虽然是叫这样的名字,却是一等,除了庄轻鸿,就只有花魁身边配备三位小侍,其他小倌包括头牌红倌都不配用小侍等级的下人。
庄非能在一开始就获得小侍的位置,还是长风楼给庄轻鸿方便,做的人情罢了。
小侍要做的事情,其实跟贴身小厮大丫头也是差不多的,负责的是饮食起居出行等等一切的一切,跑腿费力的事情自有没有等级的奴仆一大把,不必小侍动手,故小侍做的都是些微小而需要费心思的事情,并不怎么需要力气,比起庄非以前的事情轻松很多。
不过也真是因为庄轻鸿不是小倌,所以他有且仅有一位仆从,像小倌一样二等小婢、三等小从一堆的排场,是没有的。
这样正好,有个什么情况庄轻鸿便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用他了。
庄非起的很早,起来之后收拾自己,按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庄轻鸿的卧室敲了门,轻声问道,“公子,可醒了?”
里面应了一声,庄非便推门进去,轻手轻脚的将洗漱用品放在外间,又回身关了门,再身绕过屏风到达里间,庄轻鸿已经起了身,庄非脸色正常,步伐不显匆忙却快速的走到了庄轻鸿床前,态度再自然不过,“庄非伺候公子着衣。”
庄轻鸿拒绝,庄非也没坚持,做事情,他从来不缺的就是耐心,在不会流动的黑暗里,已经把他锻炼,也许说折磨更加合适吧——他什么都能够承受,因为他没有别的选项。
服侍着庄轻鸿净面漱口,庄非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妥帖,看见庄轻鸿坐在了梳妆镜之前,方才进前,征询庄轻鸿的意见,“庄非为公子束发。”
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却也不会恼怒,庄轻鸿看了一眼庄非,不好再拒绝,“用白玉簪束上就好。”
庄非暗暗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替庄轻鸿束发,总算没有再拒绝他了,男子束发,虽不似女子那般繁琐,但发型还是不少的,庄非都不会梳,只能将庄轻鸿如绸缎般的头发用发带全部束起,然后拿着白玉簪颇,有些愣神了——这该怎么簪?
庄轻鸿见此,不由有些失笑,从庄非手里抽出白玉簪,看着铜镜在发上比划了一下,摇了摇头之后放下。
糟糕!他竟然忽视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庄非”死的时候没过弱冠,而且之前是低等奴仆,只会这样简单的扎发,后来做了小倌,也有奴婢伺候。所以庄非根本不会束发。
“!”庄非回过神来,也不敢看庄轻鸿的神色,竭力保持平静,从容的跪下,“公子恕罪,庄非,不会束发。”可忐忑的神色还有有一丝泄露出去,再怎么沉稳,十五岁的奴籍,初来花街,心有惶惶才是正常。
看着庄非低垂的头,露出的一段洁白的颈脖,庄轻鸿心中一动,反正有一个小侍是不能避免的事情,不妨留个自己看着顺眼的。红丽反正是不会全然信任他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探一探,将这小侍牢牢抓在自己手心,定叫他翻不出浪来。
这么一想,庄轻鸿也不说话,直叫跪在地上的人好好煎熬一番,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哦?你原是在哪里伺候的?怎的连束发这般简单的差事都做不好?”
“庄非是新进的奴,在旧主处规矩虽然森严,但庄非做的是粗活,不曾为主子束发。”
“既然如此,你为何主动提起?”庄轻鸿并不打算轻轻揭过,对庄非又满意两分,庄非被遣到他这里来,他自然要去问一问的。
当然,进入花街的奴才太多了,而且还有很多是拐子卖来的,要说知根知底也是不可能,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在花街为奴婢的,没有机会再到别处讨生活了。这就是所谓的,“前尘往事,事事如烟,既入忘忧,风吹既散”。新买来的奴仆,比其他的奴仆简单干净的多,若是能收服,也可当做心腹来用。
“公子……”庄非看了庄轻鸿一眼,下定决心一般,“因为庄非不想被公子赶走,进了花街就没有回头路,庄非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