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穹一路跟着妹喜和雒灵的魂魄,来到这月色下的荒山。这里离心幻大阵的原址不远,阵法虽然破了,但残留的怨灵仍把周围渲染得鬼气森森。川穹不敢走近,远远望着月色下显现出来的三条幽影,心道:这三个影子,看来都是离开肉身的魂灵。
他欺近一些,见那三个幽魂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但自己却一句话也没听见。
是心语吧。川穹从头顶那根头发中读到了一些信息。突然,这根头发有些发热起来,这种情况可从来没有过。唉,怎么回事难道我是病了么但他很 快就知道不是。那根头发之所以发热,似乎是和什么事情产生了感应。川穹直觉地抬起头,望向天空:一阵熟悉的空间扭曲过后,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没 有风托着他,没有云载着他,然而他就这样凭空站在空中。这人来得这样突兀,却又让人感到他和整个夜空和谐无比,仿佛他已经和整个天地融为一体他的出 现,便和日出日落、月缺月圆之类的天象一样自然。
藐姑射川穹从来没见过藐姑射,可他知道这人就是藐姑射。他呆呆地盯着天空看,突然想起了季丹雒明那个威猛的男人,提起藐姑射的时候总是一副很复杂的神情。
独苏儿,藐姑射的声音在半空中传来,那不像是人类的声音,甚至不像生灵的声音,而是像风声雨声一样的天籁:可以走了么
唉,你来得可真快。这个声音和藐姑射却截然不同。川穹觉得自己不是听见这个声音,而是想到了这个声音。
藐姑射道:我们约定的不就是此时此刻么
嗯,没错。不过你好不容易出来散心,就不去见见你徒弟
川穹暗中吃了一惊,空中藐姑射的声音也出现了些许情感起伏:徒弟
嗯,洞内洞与世隔绝,你在那里没感应到还说得过去。但如今近在咫尺,难道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察觉到那小子的存在吧
难道是在说我川穹才转过这个念头,眼前一花,藐姑射已站在自己面前。
藐藐姑射蓦地见到这素未谋面的师父,川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跟我来。藐姑射说完这句话,一转身消失了。川穹犹豫了一会,终于也踏入了那片尚未消失的空间扭曲中。
这就是洞天派。雒灵望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了江离。在天山血池附近的那个小谷中,她和江离有过一次深谈。江离当时那个模模糊糊、还没成型的想法,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雒灵还是感应到了:他大概是想集结四宗传人来改变一些事情吧。不过有用么
灵儿,别家的事情,莫想太多了。
是。
为了你师叔,我们可已经耽搁了不少功夫了。现在藐姑射被他徒弟的事情绊住一时半会脱不开身。我们得趁他回来之前把事情交代完。
师父你今晚就得走么
嗯。为师已经在这个世界徘徊了太久,也累了。这么多年过去,连少年时候的恩怨情仇也看得淡了。但你们两个,仍然让我放心不下。
妹喜道:师父,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师妹的。
嗯,你能这样想为师很高兴。但只怕将来未必能够如愿。喜儿,你应该知道灵儿那个情人的身份吧
听过,妹喜道:是成汤的孙子吧。
不错。夏商之争势同水火,只怕到时候你们也会被卷进去。
妹喜不说话,雒灵却道:那是他们男人的事情,我不管
妹喜忽然道:师父,师叔曾说,我们心宗的女子到头来都没好收场,要么被心上人抛弃,要么被心上人杀死,要么就和心上人一起死绝对逃不过这三种结局。真是这样么
这句话就像一个石头投进雒灵的心井,把平静的井水都搅乱了。
是的。如果说男人便是我们的一切,那我们心宗的女人可以说个个都没好下场。
妹喜忍不住道:难道就完全没有办法避免吗
有。有三种法子,第一个办法是避免遇上这样的男人。据说只要你不陷进去,就没事了。
据说
嘿没错,这仅仅是据说,因为从来没停过有哪一个师尊前辈未曾遇到令她心动的男人这到底是我们这些女人的幸还是不幸
雒灵有些黯然,妹喜继续问道:第二个法子呢
第二个法子就是背叛师门,抛弃心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