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石雁房中的那对男女正是镇都四门小一辈的传人。
男的叫乌悬,是东君的弟子,在蚕从南界和江离交过手并被折服;女的叫杜若,是云中君的徒弟,也是在那一役中被于公孺婴杀败。
九鼎宫外那场大乱,大夏侍着有血祖压阵,因此并未派其他大将高手压阵。都雄虺向于公孺婴下了杀手之后连仔细看看的功夫都没有便率领镇都三门向东追去,他这一走,九鼎宫外立马大乱乌悬和杜若威望不足,压不住场面,在混乱中竟然给银环蛇拖着于公孺婴闯了出去
他们两人也顾不得收拾九鼎宫外的混乱局面了,匆匆追来,没走出多远便看见满地的官兵尸首,每一个都身中一箭一箭毙命
乌悬当时便惊道:他还没死
杜若却道:这些箭后劲不足,就算没死也只剩下半口气了追
他们俩终究与大夏普通的官兵不同,没追出多久就发现往西北面去的若干痕迹是有人故布迷阵,看破了这诡计之后,竟然凭着一些蛛丝马迹找到石雁这小院来。来到之后两人多方勘探,却没发现这间屋子有什么异常,正要离开往别处去,阿三等人就来了。
按照乌悬的意思,就要捉起来拷问。但杜若却示意他藏起来。阿三等人的功夫可比他二人差得远了根本就没发现还有两人窥伺在旁,不知不觉中竟然泄漏了地下室的秘密。
此时屋内只剩下杜若一人,她踏了踏地面,喃喃道:地下室于公孺婴,你就在里面了么手一挥,一阵湿气弥漫了整间屋子,随即湿气化成水珠,跟着又化成了小水流。那女人细心盯着小水流的去向,琢磨良久,终于展颜笑道:是这里了
她拍开了掩饰地道出入口的机关,但闻风声急响,一枝箭射了出来她一闪避过,盯着出口,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紧张。但见倏倏几声,几支箭射了出来开路,跟着一个人跳了出来。
杜若不用看那人,只看到这用箭开路的举措便知道出来的不会是于公孺婴:那男人行事向来出人意料,哪会用这样的寻常伎俩心中竟感到一阵失望。这才放眼看跳出来的那个男人:那人浑身是血,五官面目缠满了麻布,只露出一双鹰一般的眼睛。
杜若冷冷道:你是要假冒于公孺婴吗算了,虽然你的眼睛很像他,可是我知道你不是。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入口,又道:于公孺婴还在里面吗是活着还是死了
那男人不答,跨上一步,张开了弓瞄准了她。
落月弓杜若冷冷道:这弓是于公孺婴的,你不配用
那男人的手本来很稳,听到这句话却忍不住颤抖起来,那一箭竟然射不出手他却不知道这并不仅仅因为他心神荡漾,更因为一股湿气正悄悄地侵入他皮肤,腐化他的经脉和内脏
马蹄在往回走的路上遇见了阿三一见面他就觉得不对劲,阿三把在石雁家的见闻说了,马蹄道:奇怪,难道他们把地下室给堵住了心中却暗骂:这阿三是个窝囊废就算这些天石雁把密室的入口改了,也一定会留下些痕迹才对你知道了大致的方向,怎么还找不到咦有人他的感官本来就灵敏,这些天来连得奇遇,触觉听觉更是加倍的敏锐。一发觉有人靠近脑子已经转了好几圈:此时夏都应该都是夏人的天下了。来的就算不是大夏朝廷的高手,多半也是偏向夏人。这人的行踪被我发现,本事就算比我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当下道:好了好了。我们先别说这些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刚才可把我给吓死了,那么多的乱兵,要是撞在他们的刀下,就是不死也剥层皮。刚才我还遇到一个头领呢带着十几个人左右搜捕,那眼睛像刀一样,好厉害。还好我避过了他的耳目
老不死听马蹄说他如何在一个小头领手下逃生的事情,登时看不起他:这个马蹄吹得自己多厉害,遇到几个小兵就怕成这个样子。
他一念未毕,一个声音喝道:你们几个小喽啰,敢来夏都捣乱,到底是谁派来的奸细
众人大惊,便见一个满脸皱纹、背负长剑的男人迈了出来。
阿三握住了刀柄,马蹄则把阿三送给他的破邪刀拔了出来,拦在马尾面前,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喉咙有些发颤地喝道:你是什么人
乌悬扫了一眼他手上的匕首,知道是一把作过法的兵刃,但这样子的低等兵器在他眼里自然是一文不值,冷冷道:我乃大夏镇都四门东君门下你们几个小喽啰行迹诡异,是商人的奸细么乖乖给我招出来,免得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