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黑色长款羊绒大衣、高领纯白毛衣、深灰烟管西装裤,肖逍从上到下打量陈修泽,莫名点头,晕乎乎自我夸奖:“我买这几件配一起果然好看。”
茹雅插嘴:“切,人家是衣服架好么,穿什么不好看。”
“茹小雅,你是不是几天没洗澡,皮痒了?”肖逍伸手指向桌对面做扇耳光动作,一个不稳落陈修泽怀里。
陈修泽抱她起来,她就要坐地上,陈修泽拿她没辙,坐下问她:“今天去哪儿了?”
“做头发、逛街、吃饭、喝酒。”肖逍趴向沙发,老老实实回答。
“为什么喝酒。”
“因为不高兴啊。”
陈修泽黑脸:“不高兴就喝酒?”
“那要怎样,你又不理我。”肖逍吹跑挡眼的头发,直直盯着俊脸:“你最近是不是特烦我?要不我们分开住吧。”
陈修泽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分……啊!干嘛啊你!”
茹雅瞪大萝莉眼,嘴张得能塞进整颗鸡蛋。陈修泽当她面儿扛起肖逍搁肩上,拽过大衣坐沙发边儿给肖逍套,浑身泛凉气儿。
肖逍挣扎,陈修泽穿哪只袖子,她脱哪只,嘴里念叨着:“我不回去!不回去!”
陈修泽钳住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你准备去哪儿?”
“没你的地儿,我去清醒清醒。”肖逍认真回。
茹雅下巴掉下来,肖逍是疯了还是疯癫了?反正她的酒醒了。
陈修泽脸色相当难看,茹雅怕他一个生气把肖逍下巴拧脱臼,当即大喊:“家暴不可取啊!她就是太敏感,有事摆出来说!摆出来说就好了,手下留情啊!”
肖逍在陈修泽怀里不安分地动,不忘表扬自个儿死党:“还是你懂我,咱俩一起过得了,嫁什么人。”
茹雅眼珠子瞪得凸出来,缓慢移眸望向陈修泽,从一双黯沉沉的黑眸里感受到零下几十度的寒意。
苍天啊大地啊,她还花样年华,还想过年呢,当机立断爬起来开大门:“我是要嫁人的,她请随意带走。你俩结婚前,咱先别见面了,给你拜个早年。”她说着鞠了一躬。
“没气节!”肖逍扭头强烈鄙视。
陈修泽又给她穿大衣,她怎么也不穿,陈修泽好脾气磨没,连名带姓低斥:“肖逍!”
茹雅腿软,倚着门框滑到地上大喘气儿。
肖逍惊着了,吸吸鼻子跟死党抱怨:“你看他又吼我,宝宝不开心。”
“是吼你啊。”茹雅傻乎乎歪倒在地,两眼无神,“吓死宝宝了。”
陈修泽又冒一根青筋,对俩醉鬼白置气。
最后,肖逍被又抱又抗带回了家,躺床上不消停,十句有八句不跟陈修泽睡一张床。
陈修泽脸黑得跟外面的月黑风高夜有一拼。
张妈问陈修泽:“你昨晚把她怎么了?”
这问题多难为情,肖逍喝酒了,啥不怕,指着陈修泽气呼呼:“他睡得跟猪一样,以前都是骗我的吧!骗子!”
“猪?”张妈不厚道地笑了,也就肖逍敢这么说陈修泽。
陈修泽握住肖逍怒指的手,沉气对张妈道:“您帮忙打盆水。”
“不要水,我要洗澡。”肖逍甩开陈修泽。
“别闹了。”
“谁闹了!你就是烦我,前几天不理我,现在又嫌我闹!”肖逍不让陈修泽碰,“嫌我闹分居好了,你自己睡得也挺好。”
陈修泽要让她折磨疯,送走张妈后,把她压在床上,哪儿也不让她去。
“我为什么不理你,你到现在想不明白?”
肖逍撇脸:“想不出。”
陈修泽掰回小脸,和她鼻尖对鼻尖:“你跟郑明祖说过什么不记得了?”
“说过的话多了去了,你指哪句?”
“留遗言这种话,你随口就能说出来?你的命那么不重要?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一连串炮轰,肖逍安静了。
“你跟他说我会理解你?”陈修泽好笑,说出的每个字透着阴森:“你都不顾及我,我凭什么理解你。什么是结果都一样,你说给我听听。”
“我还活着,他传达什么遗言,真是讨人厌。”肖逍嘀咕。
陈修泽为听郑明祖说完那句话去的看守所,肖逍以为他去处理事儿,其实他懒得多瞧郑明祖一眼。
“怎么,敢说不敢认?”
“谁不敢承认了。”肖逍趁着酒劲儿,胆大直接说:“那你听好了。在你没背叛我的前提下,不管你是年轻还是老了先离开我,我都不会多活很长时间,所以结果是一样的,明白了?”
陈修泽猛地一怔,放开她坐到旁边,薄唇紧抿。
真像郑明祖说的,她会自.杀?
“吓着了?”肖逍无辜眨眼,“你强迫我说的。”
陈修泽沉吟不语。
“他是不是跟你说我会自.杀?”肖逍自问自答:“至少神志清醒的情况下,我没那个胆量。”
“那你……”
“如果你扔下我一个人活着,我真的受不了,早晚崩溃。谁知道我会出现什么问题,反正不能正常活到老。”肖逍打哈欠,闹腾完累了。
陈修泽凝视熟透的苹果脸,捏起一撮波浪长发捻捻,蹙了蹙眉。
既喜又忧的心情。
肖逍翻身,枕上陈修泽的腿,踏实了。
陈修泽抚摸她的额头:“我昨晚没睡。”
“……噢。”
“这几天都没怎么睡。”
“……”
“你再喝酒就别想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