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把魏答应的话太过当真,以为太医院的御医真如她想象中那么好收买,随便改改怀孕日期就能蒙混过关了;
还因为她头脑太简单,又总想动点歪心思。龙种,岂是那么容易怀上的?后宫佳丽,有几人有这份殊荣?她知道这要靠运气,可她不死心,偏要逆天改命。她知道那种事情做的多了,把握自然大一些,而这行宫毕竟比不得紫禁城,与外男接触虽不易,可也绝非没有可能。所以从皇上翻了她牌子的那一天起,她就在筹谋这件事情。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可惜,她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皇上天天翻她的牌子,却一天都没有宠幸她!
怪,也只能怪她没读过书,字识得也少,堂堂一个王府格格,竟然流落民间,托身风尘。除了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她还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要怪,还得怪她那个为了一己私念,狠心抛弃女儿的亲娘!
混淆宗室血统的毛病也遗传,而且,做的一代比一代绝!
乾隆爷双手紧握指节发白,脸色铁青的盯着眼前这份报告。
一个他连名字都时常记不清的女人,一个他从没正眼瞧过的女人,一个除了膈应人就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女人,他怎么会为她而生气,而愤恨?
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而她在名义上也依旧是皇上的女人,是他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打了大清朝皇室一个响亮亮的巴掌,万岁爷觉得,自己已快七窍生烟了。
查!当然要查!要使劲查,彻彻底底的查!!!
白吟霜不过是个常在,能够走动的地方实在少。她的行踪,她常去的地方,她见过哪些男人,其实并不是什么难查的是。可最令乾隆爷头痛的确实,这份报告,这一切证据,都直指自己那个混账儿子居住的万壑松风!
难道白吟霜时常去找那只傻鸟,存的是这样的目的?
“皇上,”含香在眼前轻声唤他,满眼是担忧的神色。
乾隆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你说,朕是不是个很失败的父亲?”
他认为自己对五阿哥已经极尽宽容,早些年更有立他为储的意思。只因他的母亲珂里叶特氏家世平平,不怕外戚专权,而他幼时也聪敏好学,在一众皇子中是极为出众。
再后来,宫里飞来了这只鸟,一颗开心果,一个小玩闹,他并不在意甚至极为宠爱纵容。后宫嘛,总是闷沉沉缺了那么点生气,好容易有人愿意耍猴戏给他看,何乐而不为?只是最后,自己原本看好的儿子却像抽了风一般,对这只鸟爱的死去活来天崩地裂。
乾隆爷是失望的,对于儿子,但也不至太过苛责。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既然为了只鸟而舍江山,那就做个闲散王爷好了。朕的亲儿子,难道还会缺点什么不成?直到福尔康那个奴才的祸事败露,乾隆爷虽迁怒于五阿哥,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依旧把那只鸟发到了贝子府。虽然只是个贝子,可他今后若发愤图强,爵位终究有一日还是能升上来的。
谁知道……
“皇上,”含香并非想替五阿哥说好话,只是这种有悖伦常的事情如果被坐实了,叫乾隆爷怎么能不寒心?她现在是没儿子,若日后有了,那还不得被万岁爷当狼一样防?
她替乾隆爷轻轻揉着太阳x,缓缓道:“你难道忘了,那日肖氏所说的话?”
“什么话?”
“万壑松风住着的,并不只贝子一个男人。”
乾隆爷警醒,“你是说……”
那日之后,他就曾派人追查那“箫剑江山”的身份,只是那人来的蹊跷,又是小燕子在北京时就认下的,这一去一往间,确需费不少时日。
“这件事不易打草惊蛇,毕竟除了你我身边之人,就只有敬事房的李总管知晓,皇上从未宿过西暖阁。绿柔还有维娜、吉娜,我早就交代过,请皇上放心,至于……”
乾隆冷哼一声,“其他的嘴巴我来解决。”
含香点了点头,“那么,外面的人,根本不会去猜测这个孩子是谁的。只要我们不大张旗鼓的盘查,那个男人就会选择按兵不动。”
乾隆爷自然也明白这事儿需缓缓而图之,但要他忍着不发作,简直比吃了死苍蝇还叫人恶心,他咬牙切齿道:“那个箫剑,朕可以仔细查,但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孽种,朕却一天都不能让它留着!”
白吟霜已经被关押起来,并且严密监视。乾隆爷邓淙凰嫘裕但必要时候,却也能做到跟他父亲一样雷厉风行。外面的人,包括太后及一众妃嫔,也不可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当万岁爷紧张这个孩子,白常在正享受着铁桶似的严密保护,比之当年的容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那个孽种,哼,一碗凉药而已,只要这贱人留着小命将来对质,她是病是瘫,是不能再生育还是坏了身体,又与他何干?!!
“唉,”含香轻声一叹,头枕在他的肩上。
乾隆神色一滞,“你是不是,又想到那个孩子了?”
他暖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懊悔自己不该在她面前提及堕胎的事,害她触景伤情。
“没有,”含香淡淡一笑。那个孩子她当然会想,但有时候看到和靖,她便又觉得满足了。
“我只是不想你生气,”她起身凝望他,缓缓道:“我听太医说,生气会伤肝、伤肺、伤肾、伤胃,还有,伤很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