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已然全身心都折服于自己了吧,女帝有些陶醉地想,他再不是从前那个可望不可即的高岭之花了,而是自己的男人。
不一会,十三被绑着带到了御前,她已经几乎失去意识了,是被人拎着过来的,脚边滴落点点血痕。
蒋牧白皱皱眉,别过头道,“叫个御医给她看看,再传话给承恩侯府,派个侍女来照顾她。”说完,他望女帝一眼,余怒未消,“不知这样安排陛下觉得可妥当,若是不妥,我也不干这惹人嫌的事情还被陛下猜疑。”
皇后似乎很是委屈不平,其中愤愤之意不像装的,莫非真的是全然无辜的?女帝虽没有全信,但也没办法继续怀疑好不容易露出些微妙情绪的爱人,索性气也出够了,便只一声令下让把十三提溜回去。
十三又躺回到了昭狱的稻草铺上,不同的是这回换了个稍微透气不那么潮湿的地方。
太医很快来了,她感觉到有人动作轻柔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揭下,抹上微凉的药膏,药膏触碰到伤口先是火辣辣的疼,熬过去之后就有一种很舒爽的被滋润被抚慰的感觉。
被派进昭狱的是铃兰,她看着昏死过去的夫人眼泪忍不住就淌下来,手伸了几次抹了又抹,还是止不住红红的眼睛。
“我家夫人不会有事吧?”她忍不住又一次追问旁边的医官。
“伤情虽重,但好在未伤及到经脉根本,熬过这两日不发热就不会有事,再加上姑娘你带来的这霰霞散,这可是千金难求的疗伤圣药呀,当是无事的。”医官道,“只是这伤口——难免会留下些伤痕,恐难消掉。”
铃兰没说什么,如此伤势,她只求先保住命就好。
不过一月时光,再见夫人就成了这幅模样,哪里有先前那个温润书生的影子?皇帝也太心狠手辣了。
夜里,她替十三换好药,又熬了内服的汤药,用小勺子一点点从齿缝间喂给十三。最坏的情形还是发生了,十三发起了低热,铃兰不敢怠慢,一宿的没合眼。
突然,她听见十三嘴中露出几丝轻吟。
她凑近了听却是十三在唤萧炎,又带了丝委屈的抱怨,“疼——”
铃兰顿时就忍不住心疼起来,甚至忍不住有些埋怨公子,分明是上心的,不然也不会巴巴让自己带了药过来,可为什么偏偏不出面护着夫人,她就不信公子出手那皇帝还敢这样对待夫人。
两人吵架别扭,屋子里和妻主斗斗气也就罢了,怎就真的这么狠心呢?
十三在梦里呆的也不安生,她先是发现自己回家了,又到了那个有软软大床,摆着甜美点心的舒适的家里。
还有萧炎,他看起来憔悴极了,极尽温柔体贴地迎接自己,她忍不住就娇声抱怨了两下,“疼死了,你都不来救我。”她控诉道,“我一直在等你,那鞭子抽下来的时候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你才能出现在我面前,可你一直没来!我等了好久好久,我以为再也等不到你了!”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还疼么?”萧炎轻轻抱住她,一边喃喃一边亲了亲她的额头。
“疼——”她忍不住轻哼,向他展示着自己的伤口。
却突然画面陡然一转,萧炎变了神色,冷漠又高不可攀,好像从未认识过她的陌生人一般,他重重把她一推,她就坐到了冰冷的地上。
她不可置信抬头望他,萧炎突然变得很高很高,像拔地而起的石塔,把她衬托的如同蚂蚁一般渺小。
“为什么?”她不解地大声追问。
“哼。”萧炎的面色是讥讽的,带着居高临下的嘲弄,“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是喜欢蒋牧白么,还有脸见我么?”
“我不要你了,愿意进承恩侯府的女人多的是,你哪里比得过别人?”他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如打雷一般把她震得肝胆俱裂,“你这女人,快快消失,我不想再见到你,兄长也不想再见到你,没有你我们兄弟和美不知道有多好!”
“不是的,听我解释——”她急忙忙喊道,“不是这样的,我心里喜欢的是你!”
“你以为我会信么?虚情假意的女人!”萧炎神色冷漠,话语毫不留情,“你被砍头也好,被凌迟也好,我是不会救你的!”
不知道从哪来的鞭子又抽到了她的身上,“不要!疼!”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萧炎却似看不见一般,她拼命的打滚,却怎么也躲不开落下的黑黝黝的鞭子。
抱着头,她看见萧炎走远了,旁边还有穿着皇后吉服的蒋牧白,他也只看了她一眼,神情高贵,施施然也走了,再没回头看一眼。
十三最终从梦魇里挣扎出来的时候是第二日的中午,她困难的扭过头,看见眼睛底下两个鸡蛋大乌青的铃兰,心底触动,声音有些哽咽,“铃兰——是你啊,我以为我要死了。”
“夫人说什么话呢。”铃兰强笑,“这不是好好的么,不会有事的。”
迟疑片刻,十三还是忍不住出声问到,“夫君呢?他来过么?”
铃兰面色有些尴尬,“公子这两日很忙,不过一直挂念着夫人,才会让我送了最好的霰霞散进来,这可是难得的好药,整个承恩侯府也只有这一瓶呢。”
见铃兰如此神情,十三了然,定然是萧炎不愿意见自己。她垂眸敛去眼中的失望,轻轻应了一声,“嗯。”
到底萧炎还是生气了,气到自己差点死了也不愿意理自己。十三说不清心里更多的是失落委屈还是愧疚惶恐,也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