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这般,周身都散发着厌世的冷冷暴戾气息。
“殿下……”他甚至没有看见她,抿着唇冷漠的看着前方的路,笔直的经过了她身边。
得她一声轻唤,慕容岩仿佛从某种无形束缚中挣脱,停下回头来看了她一眼,他有些迟缓却温暖的笑了起来,又恢复了平常的那个二皇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他走近纪南才发现更多的怪异:他的左袖,被人划了一个长至肘部以上的口子,整个的裂了开来,在这清晨的风里翻飞摆动着,如同白蝶的两片翅膀。
“你……”纪南一时之间,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岩却淡淡一笑,卷了左袖背到身后,温声问她:“怎么不进去等我?蹲在这里做什么?”
纪南低着头,眼神一直注视着他的左袖,听到他问也不答话,只摇头不止。
“怎么了?”慕容岩上前了一步,离她又近了一些,伸手摸摸她垂着的脑袋,“小四?”
纪南猛的抬起头,一夜未眠,她气色有些差,眼眶却狠狠的泛着红,她一眼不眨的盯着他,那眼神极复杂,却也极单纯。
“啧,”慕容岩的声音低而柔,“我们纪小将军,这是要哭鼻子了吗?”他轻松的调笑,而并没有对她此刻的凝重表情表示惊讶。
可这样的贴心温柔,让纪南鼻头更酸了。
“刚才早朝时,皇上已下旨了,命我带领十万大军前往西里,援助吴乾将军,夺回被侵城池,扬我大夜国威!”她说着那样振奋人心的消息,语气却还是低而压抑的,“多谢你……殿下,多谢。”
“谢我?”慕容岩笑着反问,“国师说了什么?”
纪南摇头。
“那你为何要谢我?”
纪南踌躇片刻,轻声说道:“皇上已在朝上说了:殿下立了军令状——若派我领兵,殿下愿自请为监军,一同前往西里,不胜不归。”
监军、不胜不归……一瞬间,慕容岩嘴角的笑意全部隐去。
陈、遇、白!
“殿下,”纪南还是低着头,依旧是那低而涩的声音,“还有一句话,我一直都想对你说的。”
她今天轻便装扮,头发简单的束着,前额落下几缕,因为她低着头的缘故,随清风不住抚在她脸上,使纪小将军难得一见的有些柔弱之感。
“但说无妨。”慕容岩本欲噬人的心,不由得也随之软了下来。
许是他声音比方才更为温柔,纪南终于抬起了头来。眼眶比方才更红,她勇敢直视着他的眼睛,开口便说道:“对不住。”
这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慕容岩心头一震。
母妃临终前的眼泪,与眼前纪南红红的眼眶交相重叠,他的心莫名的疼了起来。
“你……”他少见的语塞,片刻才恢复,勉强笑着问道:“你什么地方对不住我?”
纪南抿唇,看着他,却并不回答。
慕容岩看着这样的她,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好了,不愿说就不说了。回去吧,出征在即,你好好准备一下。”他声音温柔亲切,负在背后的双手却紧捏成了拳。
“还有,小四,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对不住,我都谅解。”
两人眼神交汇,只片刻,纪南却已觉得漫长不已。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方才她并没有说出实情,皇上嘱咐她不能告诉任何人:早上她与两个哥哥一起跪在寝宫外求见,却只有她被宣了进去。皇上那时正在更衣,伸着两手堂堂的站着,身边站着跪着,围了一堆的宫人。
纪南也不管,迎面就跪下拜倒,大声将来意禀明。
皇上笑了,随口问了句话,却让纪南当场吓的几乎魂飞魄散,他说:“二皇子不是已经告诉你,吴乾参了纪东一本,你不听他的劝告留在上京保护纪府,竟还是要请命去前线?”
纪南闻言,脸色刷的惨白,背上瞬间渗出了冷汗。
她仍是直挺挺跪着,倔强而沉默。
皇帝也任她那样跪着,他更衣漱口,如常的做着早朝前的准备。
眼看离上朝的时辰越来越近,纪南心急如焚,可也就在这时,宫人进来报说:国师求见。
“宣。”皇帝似乎丝毫都不
17、第十七章...
惊讶,又对地上的纪南说道:“纪小将军,朕的二皇子真的是很有本事啊——你看,他一个时辰前才造访的国师府,这么快国师就已被他说动,为他来替你说项了。”
“皇上……英明!”事已至此,纪南无话可说。
“为了二皇子一番苦心,这回朕也得让你带兵。”皇上语气越来越轻松,说到这里简直已经像是在与她闲聊了,“纪南,朕有些好奇:他这样处处帮你,事事为你办到,可是欠了你什么?”
纪南嘴里一阵苦,涩声答道:“未曾。”
“哦?”皇帝意犹未尽的挑了挑眉,但国师已经到了,他也只好打住,“好了,你下去吧,具体派兵之事,待会儿早朝时再议。”
年轻的国师这时已走了进来,一身玄黑色冰绸,冰冷着谪仙一般的颜,没有一丝温暖气息,这让纪南不由得在心里想起了另一个人:她所见过的最最温暖的人。
那么温暖那么好的他,她不能爱——所以,殿下,对不住。
身后慕容岩还站在风里,纪南打记事以来,头一回掉下了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请假条:勤劳勇敢的大灰请求“五一节”放假,与全国人民普天同庆,望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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