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坐车回家。
翠幄大车已经停在门外,褒若看了看四下里,一切照常,对面的米行掌柜依旧骂着小伙计偷懒;斜对面的油铺依旧看起来油得让人蒙住了心;隔壁绸缎庄的仍旧有人进进出出地,或是手捧着布匹,或是由小伙计跟在身后,一切都没有变,为什么她会觉得一切都像被狂风扫过了一般惨淡?
她站在店门前,怔怔呆了片刻,却让不远处一个人看得心痛得要炸裂开来,恨不得把她拥在怀中,这不是该是她的眼神啊,她应该是飞扬洒脱的,叫着笑着,欢快地跳上车子,叫着,我们去吃饭啊!而不是在这儿,茫然四顾,夏日的炎热似乎也燃烧不了她的眼睛。
芜儿放下马凳,菁儿先上了车将帘子掀起,便要接褒若的手,就在这时,褒若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天晕眼花,眼前景物开始剧烈旋转起来,“啊……”身不由己地向后便仰,芜儿吓了一跳,还没有来得及反映过来,一只绣着银色叶的袖子便伸了过来,一把将褒若拉带进他怀里。
褒若微微睁开一点眼睛,似乎看见一双痛苦的眼睛。
又是你,明厚载。
第九十一章 我擅医心
芜儿一看,明厚载面无表情,探了探她的额头道:“上车。”
芜儿和菁儿向来有些怕他,他不容置疑的气势,让她们不及细思便跟着上了车,当下转过两条街便到了明府,明厚载大步流星抱着褒若回到自己房中,一路走,一路对跟在身后的管家一迭声吩咐道:“急速请太医!再派人去凌王府报个信,现在,水,面巾!快!快点!”
明厚载小心将她安放在床上,又将她的襟前的扣子解开些,用水沾湿了面巾覆在她额头,竟然做得有条有理,很是妥当,两个丫头都没有插手的余地,躺在床上的褒若面色有些苍白,明厚载沉着脸,望着昏沉的褒若,他得到消息,说褒若在璘瑜阁,马上赶来,却看到她先是一脸凄然地四下顾盼,紧接着便晕了过去,当时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褒若的长发已经被他拆开,散在枕上,像迷乱的黑蛇一般,蜷曲卷翘,明厚载以指代梳,轻轻地梳理她枕上的发,一丝丝,一缕缕,芜儿菁儿相视一眼,没有制止,明厚载对郡主的情意,作为旁观者,她们不能不动容,只是云公子从前也对郡主这般温柔爱护,到头来还不是说分就分了?
一个房间四个人,各有各的心思。
太医很快被请来了,证实没有大问题,是昨天夜里吹了风,本就寒邪在身,夏日里出门又不注意,中了暑气,两上里邪气相侵便晕倒了,调养几日便没事,当下灌了些驱暑救生汤,褒若便慢慢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看到明厚载担忧的眼睛,不由皱了皱眉,为什么又是他!
“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芜儿菁儿,我们走!”褒若撑起身子,芜儿忙要上前搀扶,被明厚载拦下,明厚载冷笑道:“你没事?你没事会突然晕倒?我听说你昨夜在花园里睡了一宿,今天便晕倒,这叫没事?”
褒若又皱了皱眉:“好吧,我有事,可是有事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明厚载,请你不要插手。”
一边说一边又要撑起身子,明厚载一只大手微一用力,褒若仰天躺下,怒道:“干什么?你想扣押我?”
“这个说法不错,就当我扣押你吧!连同两个丫头一起扣押了!”明厚载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扬声对外面的人道:“再派个人去王府,就说郡主我留下了,可以派人来探望,可是别想从我这里把人带走!”
褒若大怒:“凭什么?”
“凭你现在病了,走不出我的明府。你愿意闹就闹,愿意骂就骂,或者愿意挖苦我也可以,贬低我也可以,你爱怎么样我都奉陪,只要你打得过我,否则在病好前,不要想走出这个明府大门一步!”明厚载冷冷地说完,突然换了个脸,坐在她床边,笑得像个无赖,一副“我就是不要脸”的架势,很是让人牙根咬得狠狠的,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你有办法走出去?”
“你听好了,明厚载,我和你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就算没有云渡,你也早被我跳出考虑范围,一丝一毫的可能都没有!”褒若叫得声嘶力竭,明厚载笑得越发开心:“不错不错,你考虑地很周到,连将来的事都想到了!我还有哪里不好的,顺便请你说一说!一向只有人夸我英俊潇洒,才高八斗,精明干练,却没有人说过我的缺点,我也很郁闷,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缺点?”
“你自大、花心、无聊、自以为是、厚颜无耻!长得像螳螂,品格像蟑螂,看见女人就想上,简直像牛郎!”褒若最看不得他这样,一见他这副痞子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扑上去,把他脸上那笑撕扯下来,放在脚底碾踩个粉碎!
“啪!啪!啪!”明厚载惊喜无比地一下一下地鼓掌,摇着头,万分钦佩:“啧啧啧,我没有想到你总结得这么好,我对你越来越欣赏,你不过随口而出,就把我从里到外完全描述出来,倒像是在心里打过无数次腹稿一般,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精彩和中肯的评论!”
“不管,在这儿我睡不着,我要回府!”褒若坚定地道:“你们要是不让我回去,我就一直叫,一直叫,叫到整个京城都听见为止!”
慧娘和常佳一怔,这倒是有点怕,明厚载接口道:“不要紧,我会点穴。”
常佳松了口气,打算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