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想要姐姐。”乔锦笙声音大了些,她屈起右腿,膝盖正好碰到乔蔓腰腹的皮肤。
“唔……”乔蔓一下就软了腰。
天气愈发燥热起来,连带的人心浮动。在这当口,一日里端阳长公主在回永宁宫途中蓦地晕了过去,更令人心惶惶。
太医来看脉时,长公主的竹筠榭里只留了乔蔓一人。
“……这是怎么了?”乔蔓眼见着太医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亦是忐忑不安。她隐在袖下的手死死拧着帕子,眼圈渐渐就红了。
“长公主殿下,像是、像是中毒了。”
太医斟酌着用词,但无论如何都避不过那几个字去,干脆一咬牙说出口。
“中毒?!”乔蔓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往日温和的眉眼里已经浮上几分杀意。
太医是不敢直接面对贵人的,可此刻即使低着头,他都能感到屋中凝重的气氛。只是既然毒是由自己诊出的,便没有能逃过去的道理。
唯一的希望,不过是长公主好起来罢了。
直到景宁帝来了,乔蔓才觉得自己能镇定一点。她跟在舅舅身后,听舅舅和太医一同说着母亲身上的毒素是否严重是否可解,最后成了太医坐在案前拧着眉,面对脉方无法下笔的局面。
景宁帝看了眼长公主床榻的方向,而一展屏风成了无法越过的障碍,挡住他的视线。
“皇姐是病了。”景宁帝说。
乔蔓眼皮一跳,反应过来这是舅舅在对自己说话。她顿了顿,点头道:“母亲连日来操练过度……是蔓儿不肖,累的母亲辛苦。”
景宁帝深深的看了乔蔓一眼,道:“莫要自责,不是蔓儿的过错。”
几句话间,端阳长公主是累到的话就定了下来。太医尚在战战兢兢的写方子,等他放下笔时,手心里已全是汗。
“……有把握么?”景宁帝看着方子,眉心拢起。
太医顿了顿,神情带着尴尬,含糊道:“解去大半毒素,是足够的。”
“剩下小半?”景宁帝的神色晦暗不明。
“老臣无能,”太医砰的跪下,“还望陛下……恕臣……”
还望陛下,恕臣九族。
正是一日里阳光最好的时候,可外面的热气完全无法散进摆放了数个冰盆的长公主房中。
真的好冷,乔蔓想,都凉到心底了。
☆、锦绣
乔锦笙与众人一同站在竹筠榭外,面上带了几分忧虑,心思却早已飞远。
长公主姑母的事放在一边,总归现在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九公主抿抿唇,她怎么觉得玉桃的神色带着几分古怪。
乔锦笙双手合拢,在宽大袖摆的遮掩下搅着帕子,心下闪过数种可能,然后一一否定。
罢了,只要不是坏事就好。她敛眉,眼神却是飘忽的,只恨不得透过层层门窗锦帐看清屋中景象。
姐姐大概会很伤心吧,乔锦笙默念着,时至今日她仍旧无法忘记数年前表姐因着长公主的身子而失声痛哭的景象。
那时的姐姐眼睛湿润的好像蒙了一层雾,眼圈发红,好像是藤蔓上新抽出的嫩芽,无依无靠到让人忍不住揪心的地步。
“姐姐,”九公主张了张口,无声的说,“哭出来吧。”
至于长公主究竟如何,玉桃的神色代表什么,她倒是没有细想。
不该知道的事就不要知道,哪怕是一条船上的人,都要记得提防彼此,莫要被人打落船桨。
不过认真的想一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嘛,乔锦笙勾起唇角,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笑。她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倒是不用担心被旁人看了去。
房内,太医跪在地上,景宁帝与乔蔓站着,气氛一时有些僵。
先前景宁帝与乔蔓说的一番话便定下长公主累极而病的说法,毕竟中毒这种事总不能直接对外宣扬。此时,端阳郡主听过舅舅和太医一问一答,眉尖拧的愈发紧了。
景宁帝不知在想什么,站在那里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样的情境下,太医也只能暗自向昊天上帝祷告。
“……能看出这药是从哪里来的么?”
说话的是端阳郡主。
她是不懂药理的,但还是走到景宁帝身边,接过那张墨迹尚新的方子。上面的药名大多都是陌生的,可乔蔓还是从中寻到几个熟悉的字样。
她不太确定的说:“唔,好像在哪里见过。”
景宁帝怔了怔,随即不动声色道:“蔓儿是说,从毒药的来源上查?”
乔蔓眨了下眼,便道:“蔓儿是不懂这些的,不过能让母亲接触到的东西哪样不是细细查过,便是浣衣局那种小地方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母亲的衣物,更别说是永宁宫里了。”
还有谁能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母亲下毒呢?这样的问题几乎是无解的,而此时的乔蔓甚至在想,若消息真的传出去,明日得有多少宫婢跳井。
“喏,这药究竟是……”乔蔓又问了一遍。
“老臣无能。”太医抖的幅度更大了。
“那你怎么能解毒呢。”乔蔓将纸还回去,侧过头对景宁帝道:“舅舅,先前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只当时母亲中暑了,”面上透出几分愧疚难过,“不然再传别人来瞧瞧?”
话说的很明白了,既然你无能,就让别人来吧,太医院可不是专养废物的。
只是想到这里时,她莫名一顿,先前还像是像是要继续说几句的样子,可一转眼,便成了恼火与忧心兼备的模样。
她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