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危险?”好半晌之后,我才掐着手背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害怕慌张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翻盘,将封阙和封媵救出来。
黄豆道:“我派人暗中探查过了,两位爷被喂了软筋散,暂时软禁在皇上的寝宫里。至于危险……他们没有马上动手,想必是有所顾虑或者有所忌惮,两位爷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只是我们也得抓紧时间。”
我一怔:“软禁?等等,怎么是在皇上的寝宫里?那皇上怎么样了?”
听到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稍稍松了口气,但又觉得很奇怪,四皇子怎么会把他们软禁在皇帝的寝宫里呢?谋逆不轨可是大罪,就算暂时杀不得,也应该打入大牢啊。
黄豆神色一沉,脸上浮现一抹尖锐的怒意,冷笑道:“皇上?呵,龙体安康好得很呐!”
我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猛地站了起来,大惊失色道:“你是说……皇上和四皇子联手——!”
黄豆咬牙切齿地点点头:“若非有他暗中帮着护着,四皇子怎么可能做的如此滴水不漏!其他几位爷又如何会毫无察觉?皇位之争便是生死之争,谁也不是粗心无能之辈。就算愚蠢如二皇子,也知道派人监视四皇子。若非有人替他掩着护着,四皇子便是再高明,也断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瞒天过海!”
我浑身僵硬,一阵彻骨寒意从心底慢慢爬上来。
黄豆说的没错。
皇子们彼此间明争暗斗,为了皇位谋划算计多年。再是愚蠢如二皇子,也知派人查探对手的虚实,以求知己知彼,小心防备——比如上回那个那拨浪鼓的伯伯……
虽然四皇子表面上素来无欲无求,但毕竟人心隔肚皮,夺皇位这事儿不成功便成仁,自然要谨慎为上。几位皇子,按下脑子不够的二皇子不提,不管是太子还是封阙,或是封媵,哪个不是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之人?他们不可能就那么天真的信了四皇子,定然也派了人秘密监视的。
可四皇子却愣是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来。
若是凭他一己之力,完全不可能做得到。
要知封阙封媵背后有染月楼这么大的江湖势力,也做不到完全不动声色,不露风声,半点不引人猜疑。何况是既要演戏又要争位的四皇子?
太子和封阙斗,输了,只是因为封阙棋高一着,不是因为太子没有察觉,不曾怀疑。他步步为营,机关算尽,也确实是厉害——只不过封阙比他更狡诈罢了。
那么,四皇子是怎么做到瞒过天下人,且一瞒就是二十多年的?
因为皇帝,皇帝在帮他——要知道,几位皇子身边的大部分暗卫,首先听的,都是皇帝的命令。
暗卫们不一定想背叛王爷主子,但若皇帝问他们什么,他们必会知无不言——本来他们就是皇帝用来保护和防备皇子的,皇帝才是他们的正主。
封阙他们自然也不会全然不防备这些暗卫,但为了避免被人抓住把柄,引起承德帝的猜忌,他们不会做的太明显太过。
而承德帝或者说四皇子,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在对方对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即便只握住了敌人的一半情报,也足够了。
于是,他们不动声色,坐山观虎斗,看太子弄死二皇子,再看封阙拿下太子,最后再设计,请君入瓮,杀封阙一个措手不及,毫不费力地成为了最后得利的渔翁。
想明白了一切,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跌入了冰窖,冷得厉害。
“可……三爷五爷也是皇上的儿子……他也一直很疼爱他们啊!而且,皇上若真的属意四皇子,大可直接立他为太子啊。就算太子和其他皇子会不服气,也并非只有你死我活一条路啊!”安荷不敢置信道。
“他是帝王,也是男人。”黄豆却愤怒地嘲讽道,“作为帝王,他很清楚,对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来说,只有其他竞争者都死了,四皇子才能真正高枕无忧。而作为男人……三爷和五爷的母妃去的早,便是以前有恩宠,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还剩下多少?如今在他身边,日日吹枕头风的,可是艳妃。艳妃看着爽朗无害,但若真的单纯善良,又怎么可能从一个小小的歌姬爬至如今的地位?她的天真无害,和四皇子的淡泊怪异,都不过是松懈人心的伪装罢了。”
我心头一震,忍不住一拳砸向桌子,怒意汹涌,几乎爆裂开来。
“他是很疼爱儿子,可疼的,只有四皇子。疼爱阿阙和阿媵,不顾是为了保护四皇子而做出来的假象罢。一来,利用父子之情松懈封阙封媵的防备之心。二来,将战火引向封阙封媵,坐山观虎斗,大大地省去了四皇子的力气……”
这么一想,很多东西就能说的通了。
比如月华这事儿。
自己的妹妹爱上了自己的儿子,这搁哪儿都是大大不利于儿子前途的丑事,可承德帝却只是把封阙叫过去问了几句,什么确切的措施都没有,任由着流言越来越夸大,最终出了太子利用月华打击封阙的事儿。
如果承德帝真的疼爱封阙,便是再疼爱月华这个妹妹,也不可能任由事态这般糟糕地发展下去。
他不可能想不到,只有自己出手,干脆利落地断了月华不该有的想法,这才是真的为了儿子好,也为了妹妹好。
可他却袖手旁观。
要知道那日若非封阙机智,将计就计,反将一军,如今,他早已再无翻身之地了。
再说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