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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篇ト现猺记ィ4)

旗。

你怎么不说“不”啊?你怎么不说……?

五年后,十年后,妈妈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地教导我。

二十一岁。

病重。我急需挤进一所有名的地方医院。

爸爸翻出磨得起了毛卷了边的小通讯录,找出一个个可能顶用的老上司、旧部下的地址

,写信求援……爸爸认定会回信的人偏偏没有回信。

意外地,有人回信了。这人没有受过爸爸的恩惠,与我家几乎无甚来往。若按现代人的

互利原则,他大可不必偷偷借用他家老爷子的面子,赔上许多工夫去打通层层关节。

我入院了。那儿是我的启蒙地,人心世态、善恶真伪、生死荣衰尽收眼底。该说的,我

已经在一部中篇里说过了。该忘记的,我早已经忘记了。只希望,有朝一r,我也能救人于

水火之中。

最近一次入院,在去年。

第一次住进这么宽敞明亮的病房。每天的晨光,都停留在那方淡蓝s的窗帘上。撒满了

小碎花的病号服,衣红裤绿。自有人来拖地板,自有人来为你打饭,自有人把热水送到你的

床前。可是,没有人冲你微笑,没有人留意你的存在。

第一次见如此美貌的病房医生。浓黑俏丽的短发,白工作服下露出一截鲜亮的纯红s裙

边。稍息,全身放松,重心落在右脚上,一只胳膊不经意地拄在窈窕的腰间。她在每张病床

前平均停留两分钟。

该我动手术了。红裙子歪歪秀气的头,一位实习的小迷糊姑娘怯怯地朝战战兢兢的我走来

旁边两张手术台,躺着两位娇小的香港少女,她们做的是人流术。进这间手术室的人,

有五分之三做的是这种手术,五分之三中又有一半是香港人。该医院动手为众同胞排忧解难

,众同胞解囊为该医院创汇增收。

缝针时,麻药的效力已过,我心里一阵阵抽缩。我望着身边亭亭玉立的女医生,幻想着

她伸出温暖的手。

起来了。我对医生说,晕!要倒。红裙子冷漠地斜我一眼,不可能……

没等她说完,我已经失去了知觉。

醒来了。我发现自己蜷缩在手术室的角落里。

“你真会吓人。回病房去吧,我们要下班了。”红裙子袅袅而去。

“这儿要关门。走吧,扶着墙走嘛。”

两位r鼓鼓的护士边数着一卷卷钞票结账,边为我出谋献策。

“我晕……”

“喝牛n吗?五毛钱一杯。”

我流泪了。那泪珠是冰凉的。那地方好冷啊。

去年的春寒冻伤了我。这回我宁愿自费住到另一家医院去。

爸爸妈妈闻讯赶来出钱出力。

“给我们一个补过的机会吧。” 爸爸的眼神时时令我想起马致远那首《天净沙·秋思

》。

我曾在中诉说过我们一代人对父母天长地久灵魂深处的怨恨。当我们真正需要保护

和爱抚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忽视。

在劫难逃。

挣扎起来的一代不懂得什么是天伦之乐,不懂得什么是柔情,不懂得接受爱,不懂得怎

样去爱人。不。这一代人是懂得爱的啊,没有爱哪有怨?

弟弟说:“快开刀吧,不为你自己,也该为爸妈。”

一纸大学作家班的入学通知,却载我匆匆飞到九月的江南。

走了,走了。

没良心的女儿只会说“再见”。

老爹呢?老娘呢?就让心儿总那么沉甸甸地沉甸甸地坠着吗?

1987年10月

补白

写上述文章的第二年,即1988年12月,我做了文末说的这个手术。但是

,直至2000年春季我才知道

,这是右甲状腺癌全切除术。医生和我的父母怕我经受不起癌症打击,特意瞒着我和家里其

他人。

不止是我的父母,也不只是在癌症手术这样的事情上,太多的父母儿女都选择隐瞒。都是出

于爱的动机,结果却令人叹息。我们的传统习惯于报喜不报忧,喜欢保密,无论大事小

事都不习惯公开透明,好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这种习惯的背后是一种精神上的敏感、脆弱,心理承受能力单薄,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信任

、默契、支持系统不健全,存在危机和故障。

也许,近百年的弱国寡民当久了,大伤元气神气精气;多年来人们不信天,不信地,不信人

,不信神。你什么都不信,力量从何而来?你什么都不信,如何立足于天地万物间?你什么

都不信,怎么会拥有平安、健康、美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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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篇ト现猺记ィ1)

2003年7月14r星期一上午10点50分

这几天比较累,今天原不想记r记。但上午正好有时间,那就简单记几行吧。

昨天上午收看《权能时间》,水晶大教堂的证道嘉宾是一位漂亮女士,叫雪丽。她

是700俱

乐部节目主持人、音乐家、作家。十一年前,她得了抑郁症,住进了精神病院。治疗时医生

问她:你是谁?她始终回答说:我是700俱乐部节目主持人。

很久之后,她才意识到:节目主持人只是她的工作,并不是她本人。后来她答道:我是韦雪

丽,我是主的女儿。

住院初期,她拒绝吃药。她认为只要多读经、多祈祷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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