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坚持下去。但,今天是情人节,我又看见她了。
情人节是爱神的节r,对我们这些情场失意的人来说,只有借酒浇愁。正好张文渊拿了一笔数目可观的稿费,邵刚闹着要他请客
。同寝室的人都去了,只有高渤缺席。他和中文系的女友正在热恋之中。
酒至半酣,张文渊忽然敲敲桌子,说:“看哪,又有人向我们的长袖美女献殷勤了!”
我从餐厅二楼的窗子望下去,果然看见梅若素穿一件雪青s的宽袖毛衣,脖子上挂着精致的木制项链,像一个童话中的仙子,缓
缓飘进昏暗而狭长的女生宿舍楼道。她身后,一个看上去挺稚气的男生很窘迫地站在台阶上,脸比手上的玫瑰还要红。
看到她,我的心温柔地伤感起来。
邵刚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连忙推推张文渊,满脸轻蔑的神情:“得了吧,人家根本不睬你,你还想着她!”
张文渊把脸转向我,说:“今天是情人节,我们几个人却坐在这儿喝闷酒。其他人也就算了,只有惟凯太不可思议!我敢打赌,
咱们学校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女生暗恋你。都要毕业了,你怎么还不j女朋友?”
他的话使我心里更加苦涩。我借着酒意,拍拍他的肩膀,说:“咱们是同病相连!”
“连?”张文渊的舌头有些打结,“我又穷又酸没人要,你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我们怎么连?”
邵刚赶紧打哈哈:“你哪里能跟惟凯比?人家是选择的对象太多,都不知道挑哪个好。”
“不!”我打断他的话,看着一桌的人,说:“你们听过那首歌没有?叫《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爱我的人对我痴心一片,我
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
这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我走在校园里,独饮着那份孤独和落寞,哼上一首忧郁而苍白的歌!
看着这些文字,梅若素深深地被触动。
大学四年,看着校园里俪影双双,同寝室的女孩儿有人在旁嘘寒问暖,她不是不羡慕的。但为了所爱的人,她和林惟凯一样固守
着那份寂寞。
而那时的白凌霄,却在千里之外的另一所大学,精心地扮演着另一个爱情故事的男主角。故事的女主角,正是他的前妻——一个
家境优越、美貌出众的女子。
1996年2月23r 晴
昨天吃过晚饭,我照例到钢琴室去,却没有看到梅若素。她今天怎么没来练琴?是不是生病了?整晚我都想着这事,心里忐忑不
安。
晚自习后,我又去了一趟艺术系,迎面碰上几个声乐班的女生,正七手八脚地拖着梅若素上楼。她面s潮红,满身酒气,已醉得
不省人事。
不行,这样会烧坏胃的!顾不得其它,我拦腰抱起梅若素直奔校医院。那几个女生认得我,都跟了上来。
到了校医院,医生说要马上输y。挂上输y瓶,梅若素清醒过来,睁眼看到我,她惊惶失措,发疯般地捶打我,嚷着要我走开。
我吃痛,但并不躲闪,依旧牢牢地扶住她。这是第一次我离她这么近,怎么舍得放手?
结果,她在我怀中吐得一塌糊涂。我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吐得更舒服些。
整整一夜,我紧紧握着梅若素冰冷的手,陪她战胜不断袭来的痛苦。
天放亮时,痛苦的潮水退了。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风雪过后一朵素白的梅花,清馨而又美丽。
她没有问我是谁,我也没作自我介绍。和她们班的几个女生打过招呼后,我准备离开。
“等等!”其中一个女孩叫住我,要我把溅满秽物的外衣脱下来,拿给她洗。
我多希望说这话的是梅若素。她却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强抑着心中的失落感,我对那个好心的女生说:“不用了,我自己会洗。”
邵刚得知我夜不归宿的原因,大大地奚落了我一顿:“像她那样的人,就像歌词里唱的,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你这又是何苦?
”
“不,冷漠不过是她的伪装;也许她是最多情的人。”昨晚,我听见梅若素在昏睡中不停地叫“凌霄”,凭直觉,我知道那是个
男人的名字。
今晚,我又去了钢琴室。梅若素披着一条缀着长流苏的黑s披肩,独自一人坐在那儿弹琴。我看到她的脸惨白惨白的,黑眸里的
忧伤深不见底。
这是一个有心事有沧桑的女孩。为什么我早没发现?
1996年3月12r y
中午,我刚吃完饭回到寝室,就听见值班的大爷在楼下喊:“林惟凯,有人找!”
我从窗口探出头去,看见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大爷的身边,披着一肩长发。高渤正好从楼下上来,朝我挤眉弄眼道:“是个很漂
亮的女生,艺术系的。”
我的心不知怎么跳得快了。会是她吗?我期待着,匆匆地跑下了楼。
“你好!我是艺术系声乐班的曹蕾,我们见过面。”那女孩自我介绍道。
我认出来,她是那天那个热心的女生,不禁隐隐有些失望。
“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们班要出几期黑板报,是关于法律方面的,想请你多多指教。”
看得出,这个叫曹蕾的女孩对我有好感。这样的情形我不是第一次碰到,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