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往油锅里擤了一把鼻涕,我可全看在眼里,以后绝对不买他的油条吃;我看见一个小偷,偷一个阔少爷的钱包,被发现了,于是撒腿就跑,后面很多人跟着追,我就用望远镜对准他,一直往下看,他跑过一条又一条街,穿过一条条小巷,我看得很清楚,他前面是个死胡同,可他不知道呀,他还是一头钻进去了。追来的人就在死胡同里把他逮个正着,扭送到官府去了。总之,我对他们的所作所为都看得一清二楚,可他们却根本不知道我在看他们,实在是太好玩了。“
“非礼勿视。你未经允许,便这样偷窥别人,是不道德的。”
“我才不管呢,我又不害他们,我只是看看,对他们一点损失也没有。”
“把观天瞳给我,让我也看看。”
“这里只有望远镜,没有观天瞳。”
“是,请将望远镜暂借小的一观,可好?”
“好,”宁心儿道,“不过等到我看够了之后。再说,偷窥别人是不道德的。”
三公子百无聊赖,只好再次打开《山海经》,漫无目的地翻看,才看不了几个字,宁心儿便又叫道:“曹小子,你快过来看。”
三公子道:“你不是在骗我吧,你突然对我这么好,一定有诈。”
宁心儿顿足道:“你快过来呀,我真不是骗你。”
直到三公子将望远镜握在自己手中,方才确信宁心儿确是要让他看某样东西。
宁心儿道:“你看,在苏堤西面,里西湖的西北角,有一艘官船。”
三公子按照宁心儿所指的方位,果然在垂柳掩映中发现了一艘隶属刑部的官船。这船停泊的地方甚为隐蔽,从平地上根本无法望见,即使从高处望去,也只有身处孤山之上,方可恰好看见。在船上立着数十名穿着鱼皮连体衣的大汉,一言不发,依次跃入水中。大汉们一跃入水中,便潜入水底,不复露面。船头端坐一个光着上身的精壮男子,头发在头顶胡乱绾一个结,乱蓬蓬的胡子让这张脸凶相毕露。男子将手边的一只沙漏翻转,开始计时。
宁心儿抢过望远镜,看了看,问道:“人呢?”
“都钻到水里去了。”
“怎么这么久也不见他们浮上来?在水下还不憋死?”
“当年水泊梁山有一条好汉,人称浪里白条张顺。相传他能在水底呆上三天三夜,水性厉害至极。寻常稍谙水性的人,倘能经过名师特训,一般也能在水底待上一刻钟左右。那船头的男子在给他们计时,像是正在训练他们的水性。”
“他们是刑部捕快吗?”
“看样子不是。”
“那他们怎么敢擅用刑部的船?”
“我也正奇怪呢。”
“这事古怪得很,一定有什么阴谋。要不要派人到官府去报案,把他们全给抓起来?”
“他们能堂而皇之地使用刑部的公船,就算不是刑部的捕快,也定与刑部大有关系,还是不要管闲事为好。”
“真没意思。他们钻进水里面,到现在还不出来,真不知要在水里待到什么时候。”
“人家又没收你的钱,免费让你看戏,你还抱怨。”
“戏不好看,当然要喝倒彩啦。”
“他们还没出水吗?”
“还没有呢,等一下,出了,出了,他们终于出水了。”
“你再看看那个沙漏是否刚好漏完。”
宁心儿将目光对准沙漏,果然刚好漏完,于是奇道:“别人都燃香计时,为何他偏要用沙漏?”
三公子道:“因为他需要绝对的精确。燃香计时,只能大概计算,风力大小、天气炎凉等都会对香烧得快慢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他之所以用沙漏计时,便是要将他们在水下待的时间拿捏得毫厘不爽。”
宁心儿道:“那他们在水下待了多久?”
“刚好一刻钟整。”
“他把时间捏得如此精确,所为何来?”
“这就要去问他了。他肯定有他的道理。”
“废话,说了等于没说。”宁心儿嗔道。
说话间,大汉们都已上船,船夫划动船桨,向柳荫深处驶去,消失在一片春色之中,宁心儿再用望远镜好一番搜索,却再也找不见船与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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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成湖3…1
时间:申时初,二刻(按今日计时,当为下午三点三十分)。
地点:刑部殓房。
清晨时在外西湖发现的数具骷髅已经摆在了刑部的殓房之内。殓房深处地下,阴冷潮湿,空气中散发着药味和尸臭。c在墙上的巨大火把的火焰无风自动,室内时明时暗。包温数了数,一共七具骷髅。阴森森的白骨,不带一点皮r。在另外一张案板上,摆放一个巨大的竹筐,竹筐里装满模糊的血r,通过堆放在血r中的两颗残缺不全的头颅,看出正是昨夜在钱湖门遇害的刑部带刀捕快——曾耀武和常扬威,目睹自己属下的凄惨死状,包温心里大感悲恸,本欲命仵作将他二位的尸首整理缝制一番,但仵作们都害怕殓房闹鬼,说什么也不肯,只好暂时先这么囫囵放着。后世为纪念这两位因公殉职的刑部捕快,每于官衙升堂,两旁执棒而立的皂隶必卖力高呼“威”、“武”,既缅怀先贤,又吓唬犯人。
毫无疑义,杀害曾耀武和常扬威的凶手正是杀害扬州百胜镖局镖师的凶手,可这七具骷髅又是何人所为?光凭这些骷髅,实在难以判定死者生前的身份以及死因。
包温正发愁间,神秘的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