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见我目露鄙视之意,忙不迭的声明:“切磋,切磋而已。咱老十是那种人嘛!要赢,也是正大光明的角斗一番,今儿不过是松泛松泛筋骨。溶儿,你小瞧人!”说到最后,已是好不委屈的模样。
唯恐他再拈了莲花指无限哀怨,我忙拉着十五格格退到一边,拳头握紧做励志状,“加油加油加油!”
十阿哥怀着得意,眼神挑了挑多尔济,嚣张的就差竖中指撂下一句“蒙古人……哼哼……”
多尔济笑得不怀好意,欣然应允,那样子也就差马步一蹲,做个黄飞鸿的经典邀约动作。
十五格格嗫嗫道:“小心些。”
男人角力就是一身臭汗,我找个上风口,悠悠闲闲的嚼草根。十爷身子敦实,多尔济身形灵巧,辗转腾挪之间,各施巧劲。十五格格目不转睛,仿佛那多尔济的一招一式里,都有她的鼓励与冀望。
无非是个沉迷于恋爱中的女娃娃罢了……谁料,我心中正对她品头论足,人家十五格格倒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请你放过他。”
我登时怔住。不是还正温情甜蜜的惹人艳羡么,怎么转脸就是一副正室嘴脸趾高气昂的冲我发令?我咳了又咳,斟酌半天,这才严肃的开口:“这个……不符合你第一女主的身份吧?丢了矜持求人的事儿,是红娘而不是崔莺莺干的呀。更何况我发誓,我一丝一毫一缕也没有想要染指你未来夫婿的意思,而你不愿放过他,可也不能把我当成子虚乌有的情敌哪……姐姐送你一句话,只有不自信的女人,才会向情敌示弱,才会找情敌对阵,才会苦口婆心的劝说,才会威利诱的使手段。可是,即使剔除了目前的不安因素,难道男人就会像腰带紧紧缠着你?”
帕子捂住冷笑,她面上仍是淡淡神色,眼角甚至还弯了一弯,向偶尔偷瞄过来的多尔济展示无瑕和乖巧,“是啊,我那些天底下最最尊贵不过的哥哥们,尚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又何况多尔济他一个小小台吉呢,你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你也不差。你晓得你与十三的关系,是我顾及也不忍破坏的。所以不论你怎样讥讽,甚至辱骂,我都不会与人说出去,也不会破坏你在你亲哥哥眼里一向维持的温顺表象。所以,我还能怎样呢?无非洗耳恭听罢了。”
被小姑子这么一挤兑,我也恼了。这叫什么事儿……你家多尔济贼眼乱转,莫非我就得为他的出轨买单?
她莞尔一笑,细细的眉眼里蕴着凉凉的光:“就知你会无所谓。这么一个艳冠后宫的美人儿,多少人求着等着你一顾回眸,你哪晓得等一个人,爱一个人的苦楚?只单说我那十三哥,眼见着憔悴的不成人形,你一个无心之笑他便高兴的跟揣了天大宝贝似的,见谁都是合不拢嘴的一直笑。我好好的一个从小守到大的多尔济,我盼着梦着等着的多尔济,只见你一面便得了失心疯似的,除了他的德德玛就是他的德德玛?多么英俊倜傥的一个人儿,也曾fēng_liú的追逐那些草原上的‘珍珠’、‘朝霞’,也曾擒着我的下巴深情的对我说‘你是我的月光’……却原来这么灿烂的朝霞,莹白的珍珠,迷人的月光,悉数竟比不上一个人尽可夫的‘女神’?你倒说说,我如何不妒,又如何不恨?”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那儿有一匹快马从星星点点的营帐中奔出,眼看着转瞬即到。她这才收起尖刻的唇角,含笑着向我轻道:“是啊,我就是捏准了你的滥好心,捏准了你不会向我哥哥告密……所以娘娘,再会了。”
她起身向来人道了万福,然后笑容满面的注视十阿哥与多尔济的技艺切磋。
无头苍蝇
有人正滔滔不觉的总结:“如今这个情景,东宫之位必不能长久。无论皇权受到胁迫抑或太子恶劣行径朝野皆知,抑或为了什么遥不可见的大清万世基业,废太子之举必在近日。则,谁是下一个那个什么什么人?七哥,文才武略无人可及,只是生性太过懒散,未必肯担此重责。在明确有江山才能有美人的因果关系后,或许肯勉勉强强一试……”那人说到此处,竟手抚下颌,一副分外欣赏的赞叹模样。
“再说八哥,出身虽不占优势,奈何其人品拔尖,又素有贤王美誉,朝野上下结交的无不游刃有余,虽然眼下隐忧重重,但观其为人登基之后未免没有霹雳手段,震慑朝野……溶儿,溶儿,你还醒着吗?”
“呃??……腰酸腿乏的,还得仰个脖儿吃你的口水……好心的说书人哪,今儿怎么有这等兴头给我讲合久必分的天下大势?”我懒懒的伸个腰,眼前的草浪如流水一般,被风推着玩耍。这才登对嘛,女子慵慵懒懒的靠在男子怀中,缠着他的发梢顽皮撕咬。男子的脸颊轻轻靠在女子肩上,背影温馨。
可惜啊,男子脸上明显是喋喋不休后的激动……我美滋滋的眼冒红心,他倒还在那厢清嗓,一头热气蒸腾,犹未过瘾。
可巧,人家、我的“兴头”偏也来了!
“趴下!”我横着眼一瞪,断声喝道。
他鼓着眼睛打量我半天,一脸莫名奇妙。准是料不到我方才还在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