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释然一笑,朗声道:“好!日后少不了讨扰!他日我还要把玩烟儿幼时的玩物!哈哈!今日仓促,就此告辞!”
我笑盈盈地跟着师兄送他出了院落,看着他慢慢隐入山里黎明前的雾色之中……
我望着他的背影,似乎读到了一些孤独与不舍……
“回去吧!”师兄轻搂我的肩头淡淡地说。
我收起神,冲他轻轻一笑,牵他手回屋。
进屋,几上的茶水仍冒着丝丝热气,但喝茶的人却已不在屋中,茶水却未曾喝过一口。我苦笑,此事古难全,我一个飘落女子又能怎样?回头,却见师兄正深深看着我,目光中有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忽隐忽现,几乎让人看不见……
我笑着坐了下来,拿起给东风沏的却未喝过的茶喝了一口,看着师兄笑道:“师兄难道不想喝上一口么?”
师兄淡淡的笑意漫开在脸上,也坐了下来,喝了口茶叹道:“从未想过竟还能再喝到你沏的茶。”
我忽然想起方才看见的伤痕,便问道:“你胳膊上的伤痕从何而来?”我记得上次他送我下山时,曾两次l体相拥而眠,并未见到那些伤痕。
他淡淡道:“行走江湖之人多些伤痕算甚?”
我叹息,他不愿说之事问也是白问。
他轻笑道:“只是这许多年竟让你受了这许多苦,可曾怨恨过我心狠?”
我似乎也沾上了他淡淡的气息,也淡淡道:“自身的困难任谁也替不了,师兄不是早就对我说过么?师兄既然未来救我自有不救的道理。”
他轻笑:“你老成了许多!那日我不辞而别,你可曾怨恨?”
我坦然笑笑:“怨恨过,如今却想明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经过一劫便会少一劫。”
他释然,笑道:“好一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可是你那世界的说法?”
我颔首道:“正是!虽是我那世界的说法,却也是大汉民族长期积累的智慧。这几日,我想得甚多,在那王府,我曾迷失、沉沦过,也曾痛苦、伤心过,也曾绝望、试图放弃过,如今想来甚是无趣,难不成师兄正是要我经历这些坎坷?”
他大笑一声,道:“非也!路乃是你走,我c纵不得,你的劫难原本就是你的心性所至,今日既能想通便不用再怕那些心魔!”
我颔首,问:“你可否告知我,我那世界的父母如今可安康?”
他笑笑,道:“你真当我是万能么?你那世界的父母如何全看你今日在此地的心性,我不知。”
我叹息,喃喃道:“原来一切皆怨不得旁人。”
师兄欣慰地笑笑,看看天色道:“不如你先歇息片刻,来日方长,你我有叙旧的时候。”
我笑,自始至终他从未问过我一句王府中的事,难道真能将那些过往当成南柯一梦吗?
我起身,看他,有些思念他那冰凉的体温。
他看我嗔道:“痴儿又在想痴念,方换得几日清闲,难不成你又想沦落么?”
我叹息,自东风走后,他似乎收起了许多情谊,淡淡,如同方才拥我入怀的不是他,我隐隐又感觉到了绝望的等待……。
他看着我,叹息,目光清冷无奈,起身上前将我横抱起,走入内室……
哦!哦!不会吧?这么快?人家还没做好准备呢!我的小心思雀跃着,靠着他的胸口,听那同样冰冷的心脏传来有力的心跳……
他将我放在内室的床上,笑道:“看看,你的闺房可有改变?”
我环视,卧房仍是离去时那般陈设,分毫未动,干净整洁,应是时常有人打扫,就连我自制的床也未有一丝灰尘。我羞涩,笑着低头。
他柔声道:“你连日奔波应累了,早些歇息!”
我抬头,他已踱出门外,青色的衣襟飘荡、空旷,消失在我眼前……
我咬牙,恼羞成怒,原来我竟会错了他的意思,好生不知羞耻,成日竟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唉!
我讪讪拉过被子,未脱衣服,蒙头倒下,是他太不解风情,还是我太多情?分别这许久竟也激不起他心中一丝涟漪吗?还是他根本未将我当女子看,而仅仅是他收养的小宠?可今日初见他时,他那眼中弥漫的柔情断错不了,此刻怎又会如此清冷?
想想,我也只能无奈地苦笑,现代的女子或许认为两情相悦时便应上升成亲昵,可古代人呢?能否接受现代女子的任意开怀?罢了,只要能换得在他身边陪伴几日,便也是惬意幸福的事。
我迷迷糊糊睡着,仿佛听到一女子如泉水般清澈的说话声,睁眼,却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又身处于曾经的冰岛之中。天空依然洋洋洒洒地飘着鹅毛大雪,落地无声,我只穿白色轻纱竟未觉出寒冷。我伸手,雪落其上居然不化,棱角分明,晶莹剔透……我环视四周,依然是那白茫茫的一片,远处冰山透明如同天宫。低头,发觉自己赤足站在冰雪上,竟未有一丝寒意。
茫然间,却发觉胸前有东西正发着血样的光芒,低头看去,竟是项间那颗石头,鲜红欲滴,正发着柔和而又暧昧的红光,那光似乎能穿透我的手指,即使紧握着也能清晰地看到手中的石头所发出的红色光芒……
我信步向前走去,却发觉有个冰d,似是当日“枫儿”走来之处,便径直走了进去,屋内有四人正在说话,却如同看不见我一般。一妇人正坐于正中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