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住她再吻,这一次可不简短。黛琳将他紧紧搂住,垂著眼睑享受他的亲近激出的暖意。她太爱他,有时自己都会被吓到。
那天晚上他们的欢爱轻柔细腻而且不可思议的久。他似乎要不够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她。他们终于躯体交缠地睡去。臂中拥著瑞斯,肚里怀著他的孩子,她觉得此次的欢爱更形完美。
一星期后瑞斯带著挫败的表情从谷仓回到大屋。黛琳由厨房窗户看到他,明白她再也不能拖下去了。激怒他总比看著他脸上的皱纹一天天加深来得好些。每晚他会坐在书房中好几小时,一再查核他的账簿,结果总是得到相同的数目字而且一筹莫展。
她听到他进来并且脱掉他的马靴,继而走进厨房。「卡车需要新的油压邦浦。」他疲倦地说。
她扭动手中的毛巾。「那就买一个。」她紧张得肌肉紧绷,一面吞下胃中的恶心感。
他的嘴苦涩地一抿。「何必?再一个月我们就不会在这里了。」
她慢慢挂好毛巾,继而面对他,斜靠著橱台寻求支撑。「不,我们仍会在这里。」
他以为他知道她的意思。他可以打电话给罗勃──但是罗勃现在愿意投资牧场未免太傻。他已尽可能拖延,现在他看不出他还有别条路可走。黛琳怀孕了,下星期就要去看医生,随之而来的就是医院账单。
「我会打电话给罗勃,」他轻声说。「但是不要抱太大期望。」
她挺起胸,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愿意,可以打电话给罗勃,但要在我说完下面的话后。那时你的状况将有所不同而……」她停住口,无助地看他一眼。「我用我的信托基金付清了贷款。」
好一会儿他根本没有反应,只是无言地看著她,接著他的眼睛开始转寒,她给自己打强心针。
「什么?」他的声音非常轻柔。
「我付清了贷款,文件放在我的内衣抽屉里。」
二话不说他转身上楼。黛琳跟随,心跳沉重。她曾睫毛不眨地面对他的愤怒,但是这次不一样。
她刚进入卧室他已拉开她的内衣抽屉。她并没有将文件塞在底下,它们就躺在一目了然的地方。他拿起来很快翻一遍,注意文件的金额及日期。
他没有抬头。「你是怎么安排的?」
「上星期我去比林,就是你告诉我贷款的事那一天。银行不在乎是谁在付钱,只要能拿回他们的钱就好。因为我是你太太,他们也没加追问。」
「你认为用一套伪冒的完约证明能改变我的心意?」
她希望他会停止用那种柔和的声音说话。瑞斯生气时大吼大叫,那种她可以应付,而现在的情形她可没经历过。
他的头抬起来,她一个抖缩。他的眼睛像绿色的冰。「回答我。」
她站著不动。「不,我不认为任何事能改变你的心意,而那就是为什么我背你做的原因。」
「你说对了。任何事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就算你死了也不可能得到这牧场的任何一部分。」
「我不想拿走你的牧场。」
「你的戏演得很好,黛琳,这一点我必须服你。你从不抱怨,表现得像完美的妻子。你甚至假装你爱我。」
「我真的爱你。」她向前一步,手伸向他。「你听我说──」
突然他的愤怒爆发了,他将文件朝她扔去。纸片散了开,慢慢飘落地板。「这就是我认为你所说的『爱』,」他咬著牙关说。「如果你认为做出你明知道我无法忍受的事是爱表示,那你根本不懂得真爱。」
「我不想你失去牧场……」
「因此你就付了贷款,现在任何离婚法庭都会认为你是共同持有人了,不是吗?他们会认为是我说服你拿祖产来投资,而那份婚前协议自然不值一文。该死!你为什么该得到的比爱波少?牧场的规模虽不如前,这块地仍值不少。」
「我不想离婚。」她绝望地说。「我要为你保留牧场,至少这样你有机会重建它。」
他讽刺地说:「是啊,牧场越有价值,你得到的越多。」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想离婚!」
他捏住她的下巴。「反正你还是会离,娃娃脸,因为我绝不要一个在背后桶我一刀的妻子。你原就不是我的第一选择,我该听信我的直觉,但是你让我冲动得像初尝jìn_guǒ的少年。爱波不是东西,但你更糟,黛琳,因为你虚以委蛇,假装这就是你要的。一转眼你在我的肋骨间插进一把刀,快得我都没看到它冲著我来。」
「这的确是我要的。」她脸色苍白,眼色幽暗。
「这个嘛,你不是我要的。你在床上是很热情,但是你不具备做牧人妻的条件。」他残酷地说。
「唐瑞斯,如果你想赶我走,你成功了。」她颤声警告。
他扬起眉,声调冰冷而有礼。「想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如果你肯抛下愚蠢的自尊,你会发现你错得有多凶!我不想抢走牧场,我想住在这里,养育我们的孩子。这件事不只和你我有关。我怀著你的孩子,牧场也是他的!」
想起孩子他的眼睛一沉。「再想一想,你哪里都不去。你要留在这里直到婴儿出世。之后我才不管你要什么,但是我的孩子归我。」
她心灰意冷。他不爱她,也不相信她爱他,因此他们拥有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婚姻?一个由性胶合的幻影。她瞪著他,眼神一片空白。待会儿她会心痛,但不是现在。
她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