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店遍布全国,那店里的气派自是不消细说。
这厮不是一贯最不喜人多么?安若兮心下虽暗自纳闷,见上官云轩白衣翩然已入了店,知他一向性格古怪,也只得随在身后走了进去。
本是高档铺面,客人倒也不多。红木长桌后,发须半白的老掌柜正拨着算盘仔细兑账,听闻人声,抬头却见正中一名白衣男子器宇轩昂临风玉树,一旁夫人奴才皆是气度不凡,忙放下手头事物亲自招呼出来:“哟,这位爷您里边请~~不知是要给夫人看首饰呢,还是要定制玉器?可巧店里近日新进了一批上等好玉……”
“呵呵,不劳余伯如此费心,云轩不过碰巧路过,你便只把最好的拿来便是……”上官云轩在店中央住了步子,清隽面容上挂着淡淡浅笑。
云轩?余掌柜干瘪身形猛地一晃,抬起脑袋两道小眼一眯,立时浑身打起了颤颤,哆哆嗦嗦就要朝地上跪去:“啊呀,原来是二公子……怪老奴有眼无珠,竟不知是二公子大驾光临,公子宽容则个……”
余掌柜很慌张。依稀记得当日二公子还是个意气风发少年郎,不想幽闭五年后竟成了如此器宇轩昂英气勃发的伟岸男子。虽然这些年一直是大公子在操持生意,但是二公子一日是嫡子,这上官家将来头一把交椅就非之莫属,那是万万不可怠慢的。
当下忙急惶惶朝柜台后嚷嚷:“来人哪!还不快给咱二东家上茶……上最好的龙井!快点,小魏,快去后头把老爷那张躺椅搬出来!”
店里小厮几时见自家掌柜如此惊惶,顿时也紧张起来,一时间店里忙碌成团。
“呵呵,余伯不用如此费事。云轩不过是路过看看,立刻就走。”上官云轩薄唇勾起一抹浅笑,携了安若兮便向店内走去。一双幽深眸子虽淡漠无光,却自有一番威严气度。
早有懂事的奴才战战兢兢奉上茶。上官云轩轻抿了一口又道:“此次进的茶倒是不错,只不知余伯近日店里可有好玉?”
“哎哎,有呢有呢~~大宝,你去把前些个进的那些新货拿来给公子看看……”掌柜嗫嚅着,脑袋磕得如捣蒜般迅速。
那被唤大宝的楞头小厮忙屁颠颠端了盘子上来。上官云轩自是看不见,那双空幽的深邃眸子向安若兮扫了一眼,淡淡道:“仔细看看,若有中意的,便让余伯包上。”
这厮今日是怎么了?晨间在屋里嫌自己太花哨,此刻又要给自己挑首饰。安若兮猜不透上官云轩那弯弯肠子,本也是个淡漠随性之人,对首饰向来可有可无,当下随意朝那盘子一扫:“上官云轩,我不需要这些的。”
“呵呵,果真不需要么?晨间欣明才道你无甚首饰可戴,左右今日难得出来一趟,你便挑上些带回去。”
若果真不需要你又何必受了三弟的寒冰翡翠?上官云轩心下如是想着,嘴上却仍挂着一抹浅笑:“余伯这里可还有上好硬玉?”
余掌柜哈着老腰:“回二公子,前些日倒是有块极好硬玉,不过……给三、三爷五千两银子买走了。眼下店里余下的虽好,却是不及三爷那块。若是二爷不介意,那奴才这便命人取来给少奶奶过目……”
“呵呵,既是次的那便罢了……你给我挑上些时兴首饰包上,回头让人送到府里,钱在我帐上支便是。”上官云轩闻言,清俊面容上忽地没了先前笑意,边说边站起身子,携了若兮朝门外走。
那周身阴冷气息越发让一众年轻奴才战战兢兢。看来二公子果然如坊间传闻般诡怪,因又见一旁少奶奶面色泛白,心下不自然又联想到二公子那多年不举的隐疾,暗暗怯声低语开。
上官云轩虽目不能视,听力却是极好,又怎会不知众人所议,当下只作未闻。若兮手心冰凉,上官云轩忽又住了步子:“大胡,你去把马车停稳,一会过来。”说着,竟是携了若兮往对面腾云酒楼走。
身后欣明二胡紧紧跟上,二胡胡子一抽一抽,不明白公子为何近日诸多怪异。倒是欣明乖巧得紧,见自家公子握着少奶奶缓缓前行,微微抿了嘴。服伺公子多年,公子的脾性多少又岂会不知一二?自家公子这是在慢慢接受了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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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聊了就嘴碎,盛京城最缺的就是八卦。
早有嘴皮子包不住的小厮在坊道传了消息——盛京第一大怪人,怪僻阴深阳痿不举已克死三门亲在家幽闭了五年的上官家二公子竟然携着小姨奶奶逛酒楼!而那小姨奶奶却是先头当街命人脱了一众爷们裤子的安家小娘子!
此消息比之前些日那无名女尸案更让人兴奋,不过片刻工夫,盛京城沸腾了。想当初上官二公子可是这盛京排名第一的暖玉公子,若不是因着瞎眼而突然性情大变,如今这盛京少女明星想必还轮不到大公子上官云辕来坐。
安若兮自是不知这些,葱白小手被上官云轩紧紧牵着朝斜对街腾云酒楼走。
路面宽敞,却因着那不知道何时围得密不透风的一众姑娘少妇而显得很是压抑。妇人们戳着手指头议论纷纷,那眼神里有惋惜有嫉妒有后悔更有迷恋和怨恨,看得安若兮浑身不自在,暗叹这大凉国果是民风开放。
心里思忖着,这厮多年不出门,如今被这众多人指手划脚,怕是心里很自卑吧,当下便低声劝道:“上官云轩,你若是不习惯,咱们还是回去吃吧。”
“不妨事。”耳边吵吵嚷嚷很是难受得紧,上官云轩微微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