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帆末了的一句话透着狠,安若兮从不知这混老三也能有如此森冷气势。原还以为一直为上官云轩治病的是个吸血大魔头,听此一番解释这才稍稍平复下慌乱的心情。
因见上官云帆一袭白衣飘飘,只顾眯眼凝望自己,不由又些许尴尬:“上官云帆……你怎么会在那里出现?”
“呵,小妖精,你倒还好意思问?那姓潘的偷下了药,找了丫鬟唤你离开,便一路悄悄在后头跟着。方才若不是三爷我恰巧路过,只怕你这会早着了那龌龊种的道……”上官云帆恍过神来,愠怒地剜了若兮一眼,一双狐狸眸子里又添了几许戾气:
“臭小子,尽干些下三烂的事!下次若要再让爷爷撞见,爷当真绑了他。”
云帆白衣上熏着一股好闻的芳草气息,许是方才的药丸起了作用,安若兮只觉神志一清,忙不着痕迹地挣开怀抱坐到旁侧。
因想到前头吃的那一大巴掌,不由嗔怪道:“先前你不是已经绑过他一次吗?……你倒是赚了满床的白银,我却平白挨了老头子一巴掌……”
“呵,安若兮,在你眼里我云三儿几时变得那么下作了?三爷我再如何缺银子,也定然不会拿女人去做挡箭牌!”上官云帆闻言柔和眉目瞬间一暗,狠狠捏住若兮纤细手腕,定定凝视了片刻,却见眼前女子水眸清冽似语还休,只得无奈松了手。
清瘦的肩膀无赖般一耸,自倒靠在车厢座背上:“……也是,左右你如今心里眼里净是二哥,我云帆又算得了什么?你放心,二哥如今既对你这般好,我云帆却也不会再贴着脸去搅扰……你们自去过痛快日子好了。”
车厢内昏暗,有路边灯笼昏黄光影透过帘布一晃一晃闪烁而过。
身旁的男子,明明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那清瘦的身影却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这个分明寂寞清冷却偏偏用百般无所谓不在乎来伪装自己的孤寂男人,倘若不是自己一穿越便嫁给了上官云轩,许是会心动的吧?
想到方才一番言语,安若兮又觉惭愧:“对不起……”
上官云帆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又似乎未曾听到般翻了个身朝向另一侧。安若兮不由加大了声音:“对不起,总是误会你,麻烦你……”
“该死。闭嘴。”口中的话还未说完,手指却忽被一股力道握住,攀向一张清俊白皙脸颊。
若兮的手指细腻柔滑,一股淡淡馨香气息。上官云帆兀自闭着双目,将那手指紧紧贴向脸颊,从眸子处一直细腻滑落唇边。曾经这个女子,最喜的便是用指间在自己脸上勾画轮廓,那么贪恋的,仿佛稍微一松开便要远远飞走再也看不见了似的。
昔日自己只当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就如同吃饭穿衣一般;至如今,方知当日那是一种怎样的缱绻爱恋……却早已堪堪不得再得。
“不用说什么对不起……若说要对不起,反该要轮到我来说。是我让你空等了那许多年,却从未给过你任何承诺。你便是背叛了我,也是于情于理……”上官云帆沉沉低语着,精致薄唇将若兮细腻指尖轻轻一触,忽地却又睁开了双眼。
一双狐狸眸子弯弯,浅浅一笑道:“二哥自小便是人中龙凤,你跟着他自是比跟着我混老三这样有一日没一日的混帐要好得多……何况,如今二哥对你也动了真心,爷爷我心下倒也无甚可念了。”
上官云帆说着,将若兮手腕一甩,复又闭上双眼。何况……你原本就是属于二哥的,不过阴差阳错在云帆身边多拐了一个弯罢。
车厢内一瞬间沉寂下来,安若兮抚了抚酸麻手腕,有朦胧月光透进帘子,依稀看到男子浓密睫毛微微轻颤,一抹好看的喉结上下哽咽,便再不言语。
最爱的女子成了最亲之人的妻子,那一定是万分难过的吧?倘若自己再自私的沉默着,莫不越发徒增了他的心酸。
安若兮忽然想起那个屡次重复的梦,还有梦中红衣女子凄厉的嘶喊,一刻间忽然下了决心:“上官云帆,你信,人有灵魂吗?……我是说,你眼前看到的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安若兮了,是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女人……你可以把我当成妖精沉潭,我原本也可以不说这些,我只是不希望你再继续这样折磨自己……”
若他果然要将自己沉潭,那便沉了吧,或许沉下去,自己便回了原来的世界。安若兮如是想着,唇上却忽地袭来一股灼热气息:“唔……”
一张滑而温热的柔唇紧紧熨贴上来,紧接着腰部便是一股灼热。上官云帆的手掌不同于云轩的冰凉,那是满带热血的生猛气息。安若兮忙惯性伸手一推:
“上官云帆,不可如此。你莫要不信,我说的句句是实……”
“该死,什么也不要说……你当真以为爷是傻子么……但无论你是谁,如今你既成了她,我上官云帆就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上官云帆兀自断断续续低囔着,修长的身体在坐椅上微微颤抖,怀中女子熟悉的馨香气息沁入鼻尖,脑中一幕幕往昔场景便如隔世般迅速掠过……
这些事自己早便在心里存下,若是从前的若兮,那些奇异花样又怎会画得出来?又怎会全然不存着一丝关于自己的记忆?一味不愿去提起,害怕的便是现下这一幕……该死的女人,你为何今夜偏偏要挑开了来?
隔着几层衣饰,安若兮听到那“砰砰”跳动的心脏。上官云帆今夜的吻不同于往日,似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