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关于田大人的弹劾奏折便一摞一摞的递了上去,霄延帝盛怒,立刻命人查抄田家,流放田氏一族。
赢准回到书殿时,陆照棠已经等在书殿内了,见他进来起身一拜:“谢皇上。”
赢准胸口一窒,他本就没打算轻饶田家,但他这一声谢,便将他的功劳抹了去,他当真以为他递上了那几本折子有用,田家夫人的母族一族为戎,岂能那般好扳倒,绥远战场上自若,朝堂上却多次受人利用,想到上一世的他,赢准揉了揉额角。
两日都没见她了,但听闻她如今与陆照棠分房而居,那酸涩感好了许多。
摆了摆手,陆照棠离开,赢准才坐了下来,拿出卫流搜集来的文书,他的宝儿倒是聪慧,不声不响便扼住别人的喉咙,最近一直收集她小时候的事,将她所有的经历补齐,好似自己也与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郡王府。
听了下人的话,躺在床上的陆双芙震惊的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梨花缩瑟了一下,又把今日大理寺的结果说给小姐听。
陆双芙摇了摇头“不可能,怎么会是茹莜姐姐,不可能的”说完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
当看到被抄了家的田府,她仍旧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茹莜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啊。
陆照棠从宫里出来,便回了府中,本想将今日大理寺发生的事说与宝儿听,进门时见她仍旧如往常一般看着手里的书,不问世事的恬静的模样时,却不想开口了,宝儿何其聪明,即便他不说她也能猜到。
余晖披洒,光洁的小脸看不出一丝细戎,秀眉轻皱,定然又是遇到了难解的事情,对她来说难解的事情,对别人来说便是看不懂的事情了,她性子内敛却有无人能及的聪慧,这样的她有时让他自惭形秽。
他不能保护她。
他不能给她最好的。
他甚至不能让家人好好待她。
她为何会喜欢上自己呢,他常常质问她,却从来没问过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她喜欢。
他悲切的站在门口,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书案前的女子,浅瑜眼睛有些干涩,抬眼间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陆照棠,眼眸悲伤,几近绝望,轻轻开口:“怎么不出声。”
陆照棠回神,迈进门内。
浅瑜垂下眼眸,看着手上的指甲,昨晚景清给她涂得,说是陆照棠买给她的,印象中只有两个男人会买这个给她,一个是爹爹,另一个便是陆照棠,和上一世一样。
她其实很累,重生来过,她一直怕重复上一世的结局,而战战兢兢,如今手里有霄延帝的玉佩,家人没了后顾之忧,她累了,不想挣扎了,“绥远,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爹爹,你不用担心,只是我还需要些时间去接受。”
陆照棠眼眸一亮,抬起头来,拉住她的手“宝儿。”
浅瑜没有挣扎,赢准逼仄,不如就这样吧。
她没有挣脱自己,陆照棠眼眸柔软,小心的将她抱在怀里“好,宝儿,我给你时间,直到你觉得可以接纳我了。”
已经的等了这么久,他何必在乎呢。
垂下眼帘,浅瑜没再开口。
当夜。
德公公头都要埋到膝盖里了,仍旧一动不敢动,当动静停歇的时候才稍稍抬头,房里的东西已经都不在原位了,看了眼那面若寒霜端坐在椅榻上的皇上,他又小心翼翼的将头重新低下,也不知卫沉大人说了什么,圣上发了这么大的火。
他又重新搬回她房里了。
黑眸怒火涌动,恨不得现在就去将人带走,她怎么敢接受别人,她怎么敢。
无论他此时有多大的怒火,浅瑜也不会知晓,景清将小姐的发饰卸下,用梳子为小姐通顺了头发便退下了。
如今小姐和姑爷合房,她只当小姐想清楚了,自不敢多做打扰。
浅瑜之所以同意陆照棠重新搬回来,并非答应与他圆房,而是在陆照棠回京的前一天,她在房内洒了粉面,第二日发现了脚印,窗台上的花瓶还在,门也被倚着却独独有了一个男人的脚印,她没有办法所以才这般,只希望那人不会再纠缠她了。
第二日一早两人似是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没了那不可逾越的疏离,相携去静王妃处问安。
如今真相大白,静王妃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重新对这个儿媳审视了一番,她这儿媳心思不简单,绝不像面上这么风轻云淡。
看着她静静的喝粥,静王妃垂下眼帘,心里冷冷一笑,没准现在她神色清淡的喝着粥心里却正盘算着她手里的管家权呢。
三人面上极为和气的用了饭,陆照棠今日得了休息,这顿饭吃的倒也不慌不忙。
饭后两人正要起身离开,静王妃放下擦拭嘴角的帕子“绥远,娘有些话想与你说。”
浅瑜看着陆照棠点了点头,随即一拜先行离开。
陆照棠见浅瑜离开才转头看向母亲,落座一侧,即便母亲不留自己他也有些话想与母亲说。
静王妃幽幽抬眸,“我儿如今也二十了膝下却仍没有子嗣,你不着急娘也着急了。”
陆照棠没想到娘说的是这个,怔神过后,耳朵稍红,他与宝儿的孩子啊,倒让他有些期待,可想到如今两人仍未圆房,他又有些落寞。
静王妃抬眸看了看儿子,她的儿子她了解,看儿子这幅模样,她心里嘀咕,莫不是非是儿子不愿意而是那盛家小姐不想?“浅瑜嫁到咱们家也快一年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要孩子。”
陆照棠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