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处置他们了,着实健忘得紧……
我站定了脚步,无语仰头望天,半晌一声长叹……
“老爷早。”
背后蓦地冒出个声音,吓得我一个哆嗦,往左跳开一步,猛回头看他。
“你!”我左右一张望,没看到其他人,最后定睛在神出鬼没的刘澈脸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人一直都在这里。”刘澈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黄符,又指了指那贴了一半黄符的围墙,显示他所言不虚。
不出意料的话,此时我们两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师傅面前的呈堂证供。这光天化日之下仍是有不少阴暗角落埋伏着陶二、唐三甚至是乔四的人马,估计刘澈不敢也不能对我做什么。
我心下一宽,干咳两声掩饰自己之前的失态,低头拍拍袖子,故作漫不经心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别动什么小心眼!”我眼角在他面上打了一转,见他面不改色谈笑若常,便知他也是个少年老成的笑面虎。
“老爷你流年不利,”他一边说着,手上一边灵活动了起来,一张黄符在他手中这么三翻两折的,就变出一只纸鹤来了。朱笔数点,刚好落在两翼上,看上去倒是惟妙惟肖。“这只符纸鹤有符咒加持,能保你平安。”他微笑着将那纸鹤递了过来。
我很是犹豫了一番——谁知道那上面有没有抹了毒药还是什么恶咒,狐疑地抬眼看他,他倒是一脸真诚地望着我,如此这般清澈明亮的眼神,将我那句拒绝硬生生堵在了嗓子眼里。
“咳咳……”我藏在袖中的指尖动了动,在手背上挠了几下,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接了过来。“知道了,你……你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吧!”
说罢落荒而逃。
不过是一个神棍,懂什么符咒,都是装的吧!
跑到无人处,我低头看着掌心小小的符纸鹤,心里始终觉得不舒服,感觉怪怪地,就像被敲了记闷钟,嗡嗡直响,震得胸腔发麻。那少年,我对他第一眼印象是称不上什么恶感的,甚至还有种微妙的熟悉与亲切,若不是他可能算计了师傅,我顶多把他当路人甲对待了,但是……
看了一眼手中的符纸鹤,我轻轻叹了口气。
女人啊,你总是心太软……
别人一对你示好,你便忘了自己的本来目的了,不是应该狠狠削他一顿,警告他一番,怎么还接受了他送的符纸鹤?
这纸鹤,小时候我也是会折的,但是许多年没有再动过了,那时候在国子监,睡醒了无聊,便撕了四书五经,岂止是纸鹤,我简直能折出一个大千世界。只是现在想来也是太过久远的事了,年纪一大把,再做那种事便显得矫情了,过个三两年,那就是只有我儿子女儿才会做的事了。
我手扬起了几次,终究是没有扔出去,随手捏实了,便塞进腰间,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让唐三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异样。
这两日陶二不在家,唐三挑大梁,但是府上的防卫问题就忙得他焦头烂额,也没顾得上找我麻烦。我虽然本着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的心态去唐园见他,但没见到人,心里仍是失落了一番。
唐园的下人是唐三从唐门带来的,见到我,极懂规矩地见了个礼。
“三公子出门了吗?”
那人回禀道:“三公子没吩咐,应是还在府里。”
怪哉……
“可曾说去哪里?”
那人摇了摇头,我便失魂落魄回了沈园,一路上看到不少青翠的杨枝挂满了黄符,倒真似模似样有点避邪的意思。天气越来越暖和,我这衣服也越穿越薄,正寻思着好酒趁东风,开一出春日宴,便听到唐三那火药桶子的大嗓门了。
“那两个人要怎么处置我无所谓,但是让他这样登堂入室,你如何对陶清交代?他分明就是趁虚而入!”
“……”
“你有你的考量,又置李莹玉于何地?你心里根本没有放下帝都那些富贵荣华吧!”
“……”
“只怕到时候也由不得你了!”
“……”
我站得仍有些距离,听不清师傅的回答,只听到唐三这么几句,震得有些发懵。忽听得摔门声,我急忙往旁边树丛一躲,听着唐三的步子急速远去了,这才从树丛中爬出来,一边拍衣服,一边琢磨方才唐三的话。
唐三,他怕是误会师傅了吧……
师傅心里,从来没有过富贵荣华,我自认还是了解他的,嗯,自认,只是总归有些东西在他心里比生命更重要……
可是让刘澈入府,师傅他到底有什么考量呢?
凭我这脑袋,大概永远也无法真正弄明白师傅的想法。
唉……蹲在沈园门口,我再一次仰天长叹……若是陶二在,他大概就会明白了。
你看他才离开多久,我便想了他许多许多次了。有些人真是离不得啊。
唐三不大会掩饰自己的情感,可能是因为这人从小到大只有他给别人脸色看没有别人给他脸色看的机会,所以说被宠大的孩子社交能力会比较差。晚饭时候他仍然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不抬头,若不是白天偷听到那一番话,我还以为他是在生我的气。
再转眼偷看师傅,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笑笑模样,用公用筷子夹了些菜放我碗里,柔声道:“不可挑食。玉儿,你今晚吃得不多。”
我回过神来,急忙扒拉了几口,口中塞满食物,含糊道:“哦哦,我有吃啊……”
唐三趁这空当抬头扫了我一眼,接触到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