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站在门口,见她出来还不忘记对她低声说道:“我看着大老爷的脸色不太好,好像是从宫里回来的。”
她嗯了声,更是加快了脚步。
沈墨玉果然很震怒,他本来也没太在意对门那个先姓柳后姓苏的,但是听闻这两日他们竟然上赶着来,还给未央了什么卷轴,他用头发丝想也知道这人在打什么主意,弟弟如今变成这个样子,都是顾君后以及顾家弄的,如今二十来年了,不追究也就罢了,还要给未央抢走,怎不叫人生恼。
这不,他刚一到大门口,正遇着苏凤至。
这个人以前,现在,乃至于将来,他都不想理会的个人,偏偏与他称兄道弟,沈墨玉只气得气血翻涌,进了门以后又听弟弟说起那个沈从流原来也是苏家子,这两日不时过来走动,频频找见未央。
他立即命人来寻她。
虽然他不喜欢顾琏城,更是对顾家人深恶痛绝,对顾君后也恨之入骨,但是,相比较而言,他更为厌恶的就是苏凤至。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那些和妻子相处的点点滴滴总在脑海中萦绕,却原来是个笑话。
她一直在骗他,他们所有的人都在骗他。
一路怒火在胸口燃烧,在沈君玉那坐了片刻是计上心来。
未央到了时候,爹爹正在床上躺着,伯父站在一边,赶紧过来见礼。
沈君玉看着脸色不太好,见了她对她招手:“未央,到爹爹这里来。”
她这就坐了床前,男人手里拿着个银链子,拽了她的手就放了她的掌心去:“湘子成亲的不是时候,我那点家底可都给佛祖了,眼下就这么一条银链子,跟了我很多年了,你把它重新打造一下,给莫言吧。”
她伸手接过来,却是多年之物,之前穷得吃不上饭时候还当过二两银子,他一直收在身边。一定是倍加珍惜的个有故事的物件,想了想还是放了他的枕边:“这东西您还是收着吧,前面几个哥哥姐姐成亲一次您拿出来一次,我知道您的意思,东西也都给爹爹准备好了,这东西还是别送了,愿意送等我真的娶郎君的时候给我男人得了。”
沈君玉笑,在她眼底晃着那链子:“这话你可说了好几次了,不是爹爹不送,你倒是快点领个过来啊!”
未央伸手拿过:“要不然就送我得了。”
明明就是一条很普通的银链子,看着更像是头上的流苏之类的,她知道是爹爹年轻时候比较重要的东西。原来当过一次,后来她出面给赎了回来。
沈君玉连忙躲过:“你先说说现在有什么打算?既然把人都领了家来,人前人后都不避讳,是打算就这么下去?和爹爹说说。”
她知道爹爹说的是顾琏城,也是默然。
沈墨玉在旁淡淡说道:“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之前有多少事,我们沈家人都不该始乱终弃,要么就别开始,要么就别放手。”
未央笑笑:“伯父说的是,眼下我也没有太好的人选,虽然和顾琏城也是阴差阳错的,但是只要他别做太过分的事情,小打小闹的条件我都能配合他,没有想换人的想法。”
沈墨玉看了自家弟弟一眼:“也不是绝对这么说的,顾家子可不是那样好拿捏的,我和你爹就是怕你年轻气盛……嗯过两年如果真就一拍两散了,到时候咱们再娶一个小公子就是。就凭你的身家也不用愁这个。”
未央有点摸不着头脑,原本是说伯父叫她过来说话,可她到了眼前了,这男人简直是惜字如金了,只有附和爹爹的时候才说上几句话,根本没有叫她过来说话的自觉。她摸不准这哥俩什么意思,轻易也不敢走。
沈家很是热闹,小五刚把新房给布置好。
莫言正在收拾喜服,大红的喜服映衬着他的脸也红红的:“这衣服可真好看,莫言你真有福气。”
莫言笑笑,木讷的脸上才有些表情:“第一次有人说我有福气,我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只有湘子小姐了。”
小五凑近了些,因为平常都端着下人的身份相处所以也算很熟了。
没想到人这就要成亲了,一下变成了当家的夫君,听未央的意思,大有叫他在后院掌管的事理,莫言再三推脱,才一直没有再提。
他伸手摩挲着喜服,只觉得自己就要魔怔了:“真好看。”
之前,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在醉红楼,先是伺候大爷,因为运气好没等到接客的时候,就被未央带了回来,他也有自己的心计,沈家已经有姐妹两个人都娶了身边的小厮,这一点令他十分吃惊。
按照道理讲,实在不该。
吴样他是见过的,不过那人实在强势,就连何秀英就亲口与他说过,有些吃不消。
他在新房内四处张望,不由得啧啧称赞。
莫言人很老实,也只是笑,又坐了一会儿,小五起身告退,他原本就还病着,打开房门时候冷风一吹,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冷到了骨子里去。
昏昏沉沉的,他往回走。
何秀英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屋里看书,小五脑子有点乱,他想起了外面的爹爹和妹妹们,多年的苦日子叫他心生恐惧。
轻轻敲了房门,里面立即传出了那女人温柔的声音来:“谁?小五吗?”
她待他是那样的温柔,就连一次重话都没有说过,即使是沈未央,也从未像她那样照顾他,何秀英根本没把他当成一个下人看待,如果……他不得不心生涟漪。
小五嗯了一声,房门就从里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