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彭永昌的肚皮上,一脸贪婪的馋样儿。
彭永昌显然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睁着两只眼睛,惊恐万分,挣扎着要说话,嘴里“嗬嗬”发声。见霍水仙拿起了金剪刀,他头晃得更厉害。
霍水仙拿着剪刀轻轻敲了他圆滚滚的肚皮。
彭永昌闭上了眼睛,滚滚的水从眼角流出。他像是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却又无力抵抗,只能任人宰割。
黄脸丫鬟凑得更近了,连声催促,快剪!快剪!
霍水仙张开了剪刀,却又一把收了,猛地站起,道:“不必如此,吃点药就好了。你拿笔纸来。”她看到了,那肚皮里面,是个老头的头,闭着眼睛,半张着嘴。
黄脸丫鬟满脸失望,嘟哝道:“真小气,以前的大夫,哪个不打开?”她说着话,作势伸手去接剪刀,一把抓起霍水仙的手,把剪刀插到了彭永昌肚皮上。
滚滚的黄雾从肚皮豁口上喷薄而出,黄脸丫鬟凑着拼命地嗅,嘴里囔囔道:“多香啊,多香啊!”
彭永昌泪水、汗水掺杂到一起,嗓子里压着嚎叫,黄雾中,豁口越来越大,从里面露出一只眼睛,又露出另一只,鼻子嘴巴,它说,“来吃我呀……来吃我吧……”
无论是黄雾还是那露出来的肉,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霍水仙腰间的破云斩嗡嗡发声,几乎要扑上去。
肴人。寄居在人身体中,成熟时会散发出人间最美妙食物的味道,人要是尝一口,就会被肴人吃掉。这肴人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大夫术士,法力竟然强大到连妖刀被迷惑了。
还好之前把破云斩的妖力都骗过来了,霍水仙心想,不然这会儿就窝里反啦。她倒没有被迷住,拿剪子一下子戳到肴人眼睛里,只听得一声尖锐的惨叫,肴人飞快地缩回去,肚皮上的伤口又粘上了。
“你干什么啊?”黄脸丫鬟推了把霍水仙,上前伸着舌头去舔伤口。
外屋有声响,三四个丫鬟拥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妇人走进来,黄脸丫头连忙凑过去,行了礼道:“大姑奶奶。”
“怎么搞的?这床上怎么湿了一块块的?姑爷怎么回事?这大夫给治了吗?阿绿,你去看看姑爷。”尹氏一叠声问道,不给人回答的机会,她没有上前,示意霍水仙到她旁边来回话。
霍水仙拿帕子仔细擦了擦手,道:“夫人是想要他死,想要他活?”
尹氏从未见过菱娘,自然也没认出眼前人是丈夫的前妻,她听得彭永昌有救,脸上带了喜意,道:“道姑这话可说得诛心,小妇人嫁人为妻,哪有不盼着丈夫好的,只是……不知我丈夫痊愈之后,这子嗣方面……”
尹氏问得隐晦,她是想问,彭永昌以后还能和她造娃娃吗?霍水仙无奈道:“时间拖得太久,病灶已如膏肓之间,现在救治,也只能拽回一条命,以后要好生养着,万不能操劳。”
尹氏犹豫了。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夫,对她的舆论都远比做一个寡妇要大,若是彭永昌死了,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再入赘一个男人,到时,尹家后继香火也有望。
“道姑也看到了,我相公如今这幅样子,实在是害人害己。我们尹家在这会平镇待了上百年,乐善好施,却没想到遇上这样的恶事。我父亲心善,总想着也是一条人命,才出了千金救治。道姑,你看看我相公,他多可怜啊,你若是有善心,就让他安安静静去了吧。”尹氏远远站在一边,有些可惜。
彭永昌目眦尽裂,他听到了,他不想死。
霍水仙坐到床边,伸手从彭永昌隔空抓了一下,青色细长的脖子上一条白色麻绳带子显现出来,霍水仙拿剪刀剪了,彭永昌喊了出来:“菱娘!你别听她的,你救我,救我!!”
明明知道眼前之人是骷髅所变,彭永昌也顾不得恐惧了,眼前那活生生的尹氏更让他毛骨悚然,她要杀夫!
“你喊什么?”尹氏皱眉,对黄脸丫鬟道,“那道士的符咒还有吗?给姑爷系上。”彭永昌最开始患这怪病的之时,每天没命地嚎叫,整个尹家鸡犬不宁,还好有个道士有几分道行,留下一叠锁住喉咙的符咒。
黄脸丫鬟慌慌张张找了符咒上前,彭永昌艰难地推开,求生的**激发了他的所有力气,两手扯住霍水仙袖子,哭道:“菱娘,菱娘,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不能不要我啊。”
尹氏脸色变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彭永昌,你疯了吧?你敢在我尹家叫那个女人的名字!告诉你,她死了,她早就死了!”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心也壮,彭永昌不再唯唯诺诺,怒道:“恶妇!从前你我恩恩爱爱,我身染重病,你就恨不得我死,早点让你的新夫婿进门,若不是老丈人坚持要为我医治,我早就死在你手里了。菱娘,你救我,我再也不离开你。”
意识海中,真正的菱娘脸色绯红。
尹氏道:“阿云,去堵住姑爷的嘴,我不想听到死人的名字。”
站在尹氏身后的而一个丫鬟拿着手绢上前,哆嗦着塞不进彭永昌嘴里,最后奔溃地跪在地上哭起来。尹氏恨她不争气,自己扯过手绢,胡乱地往彭永昌嘴里塞。
彭永昌蹬着双腿,直翻白眼。
霍水仙上前捉住尹氏的手,道:“好了,你要把他闷死了。”尹氏想要挣脱,奈何霍水仙双手像钳子一样,尹氏动弹不得,怒喝道:“道姑,这是我家事!”
“何尝不是我的家事呢?”霍水仙一笑,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