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冰冷温度,孙伯仁瞬间被
动的意识到某个事实。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冷汗从孙伯仁的掌心渗出,在压克力板光滑的表面上,印出了小小的印子。
「小朋友。」从后照镜看了孙伯仁一眼,颜书浚的语调忽然放软。「你还好吧?脸色好难看。」
连争辩自己不是小朋友的力气都没了,孙伯仁勉强点点头,用衣袖擦掉压克力板上的汗渍。
「话就说到这里?我现在送你回去。」
按住按钮将后座窗户的遮帘放下,颜书浚的音调瞬间降了下去。
「给你个诚恳的建议,你回家以后要是有人问起那块板子的事,你就给他一问三不知,你现在的状况只会多说多错而已
。」
喃喃自语的赞同「没错,回宿舍睡觉才是王道」,孙伯仁很自然的要开门出去,结果因为车门已经锁上,在拉动把手的
瞬间,车内响起了尖锐的「哔」一声。
「喂!」被吓了一跳,正准备发动车子的颜书浚连忙停住动作,转过脸来。「你在干嘛?」
「回宿舍啊,不是要一问三不知吗?」把不良用语牌拿在手上晃了晃,孙伯仁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一般轻飘飘。「就在前面转角而已,不用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走。」
「宿舍?」
面色凝重的重覆着那两个字,颜书浚沉思半晌,忽然朝着孙伯仁扬起眉毛。
「那我问你,你现在有那边的钥匙或门禁卡吗?你到了宿舍门口打得开那扇门吗?」
「咦」
因为那席话形容得太过贴近现实,孙伯仁一时之间完全答不出话来,只能愣愣地看着颜书浚的嘴角,逐渐弯成苦笑的弧
度。
「你已经不是你说的那个「孙伯仁」了。知道吗?」
从挡风玻璃照进车内的阳光很亮,背着光的颜书浚或许是因为面带苦笑,整个人的印象忽然变得柔和了起来。
木然地将视线从颜书浚身上往下移,看着金黄色的光芒照着自己的脚下,看着影子从那双从没看过的皮鞋边缘露出,孙
伯仁忽然觉得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如果不是坐着,就要倒下去了。
「对喔。」
一下子忽然被拉回现实,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像在呻吟的回应,孙伯仁重重地吸起气来。
已经,再也无法逃避了。
第二章
十九岁的孙伯仁,现在处于一个很糟糕的状况中。
如果以他人生十四年的电玩玩家经验来推断,现在的状况就是俗称的灵魂穿越时空附身在别人身上。糟糕的是,孙伯仁
来到的这个地方,乍看像是平行世界,在很多地方却和原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多到族繁不及备载。
而且更糟糕的是,那个附身的对象也叫孙伯仁。不是同名同姓而已,连长相也一样。对了,据孙伯仁的上司所说,他今
年刚满二十九岁。
也就是说孙伯仁穿越时空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然后将以大的那个孙伯仁的身分,与同样喜欢电玩的人妻、刀子嘴豆
腐心的人妻、以及之后预定会出场的人妻们,展开一段浪漫的
「浪漫的什么?浪漫的追杀还是浪漫的砍杀?结果你还是在逃避现实啊!死小鬼!」
因为「孙伯仁」独居的公寓隔音相当良好,就算孙伯仁想假装没听到这刻薄的评语,还是一字不漏的包括回音在内,全
部听进了耳朵里。
在以暖色系的摆设为基调,大约五坪大的客厅里,两人各自占据相对靠墙的两个角落。放满零食和饮料的茶几,在彼此
之间堆起了半座摇摇欲坠的高墙。
碎念着「文章理路不清,还有族繁不及备载不是用在这种地方」,明明是客人却跷脚坐在沙发椅上的颜书浚拿起笔,在
孙伯仁刚写好的自白书上挑起错字。
「对了。「大的那个孙伯仁」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跟这个孙伯仁同名同姓啊,只有年纪有差而已,所以就是指年纪比较大的那个孙伯仁啰。没那么难以理解吧?
」
「原来加此,是你想将自己跟孙伯仁做出区别的意思啊可是称呼年纪比自己大的人,你不会加个「先生」吗?什么
叫「大的那个」?」
被颜书浚这么一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盲点,孙伯仁连忙拿回自白书,乖乖地将内文中所有用来指涉另一个孙伯仁的词
句,全部改为「孙先生」。
「还有你搞清楚点,我不是孙伯仁的上司。说是秘书官,实际上就是你的监察官,三个政务长官都分别有一个秘书官负
责监察的工作。懂吗?」
「对不起,秘书官先生,你们的国家制度跟我们的不一样,我听不懂。」
「所以你是外国人?那你话讲得也太溜了吧,连腔调都没有。」
「外国人哪会连姓名长相身分证字号跟念过的学校都一样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当官的孙伯
仁就是了。」
又撕起一张白纸,孙伯仁这次乖乖的提笔,开始写起自己从课本和电视上所学到的国家体制。
距离两人回到「孙先生」的家,已经超过了三小时。
或许是因为时间能治愈一切,或许是因为人在填饱肚子以后就会充满无法以常理解释的能量,总而言之,等到孙伯仁回
过神来,自己在刚发现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时的绝望心情,已经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