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他的脸闭上眼,感受他的温软,心绪却似飘往远处,“我会让你得到我所不能给他的一切,你理应得到……”
清月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感觉他缓缓的抽身离去。
低头,颈口未掩住的肌肤上印着一块块殷红的烙印,纵然并非一次两次,清月还是羞得满面通红,努力不去回想,昨夜的一幕幕还是如历眼前……
明明都已安身躺下了,他竟然意外的闯了进来。
面如寒冰,动作却是温柔备至。
坐在床侧,没有立刻靠上来,而是手伸进锦被里握住清月的足踝。清月吓得全身一缩,足踝却被他牢牢的握住,抽不回去。
深沉的夜色里,素芳的轮廓极不明晰,清月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清他的表情。
“呵。”一丝哑笑,让人发自内心深处莫名的心酸。
在清月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锦被已被大大的掀开,亵裤不知何时已全数退下,清月缩在床角瑟缩发抖。
一下,两下,三下……细碎的吻,温润而缠绵的印在他的脚踝上,小腿上,一步步攀岩向上……
奇妙的触感,仿佛是刻入骨髓般温柔与缱绻,难以言状的情感让清月不可抑止的发出呻吟,虚弱的,动情的……
身体软了下来,意志沦丧,眼中无法控制的溢出泪水,串串盈光,动人心弦。
素芳问:“不舒服吗?”
清月舒缓着身子,半躺下,“不是……没有……”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素芳忽然欺身向前,压在他的上方,清月单手支着身体,另只手推拒着他:“不……”
他不明白为何要推拒素芳,就如同他不明白此刻自己对素芳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是否是因为意乱情迷的那夜,素芳怀揣着满腔深情,楚楚可怜的哀求着自己给予他,给予他一个泡沫幻境。
我好爱你,你知不知道?
我可不可以……
清月闭上眼,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素芳,就如同他当初无法拒绝宣亿将无助与哀伤如数倾泻在自己身上。
他甘于付出自己,只是为让对方快乐。
只是为让对方快乐。
那他自己的心,又在哪里?
人海中浮浮沉沉,他将自己的心遗失在了哪里?
此刻他已无力去思考这些,素芳将软枕垫在他的腰后,分开他白皙修长的双腿,弯折到他胸前,临进入前还是问了那句:我可不可以……
清月无意识的点头,尽力放松腰身,以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谢谢……
他听见素芳低声说,随之而来的是身体被穿刺的剧痛。
他不明白为何会那么痛,胜过以往的任何一次。
甚至比最初素芳刻意凌虐时还要痛,铺天盖地的痛,吞没他为数不多的清醒意志,直至意志完全消磨的前一刻,他无比清楚的听见素芳叫:宣亿……
宣亿……
是谁?
清月双眼一片空茫。
茫茫浓雾,似乎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说:宣亿,我的名字……
是谁?
有什么不对,你爱着我,我也爱你。
是谁?
我想不起来是谁,是谁,是谁在我的脑袋里说话……
往事像是漩涡在脑子里搅拌开来,最后一句话,是从一个陌生女婢口中说出。她说:北齐王疯了,心智相当于七岁小孩,陛下将他关进冷宫长平宫。
“啊——!”刺利的叫声从嗓子里迸出,恍然间,他似乎什么都想起来了,回忆如枯萎的枝叶被狂风咬碎成一片片……
我在做什么?他被关进长平宫里受苦,我却躲在安全之地作乐。
清月下意识的推开素芳,想要逃。
素芳慌乱的抱住他,直至此刻他才隐约察觉到,有的东西一旦失去便再也留不住,譬如一段过往,一部分追忆,一个完整的人生。
他真正害怕的是即将失去,还是已然失去?
素芳满怀怜惜的碰触清月的额,光洁苍白的额头上满是晶莹的汗,额角的发丝凌乱的粘在一块,素芳用手指一缕缕扒开理顺,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的脸。
清月:“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素芳靠在清月的胸口,梗着嗓子问:“你梦见什么了?”
清月漾起虚弱的笑:“我梦见有人一直在我耳边叫一个人的名字,可我无论怎样去想也想不起那人是谁。我还梦见有人对我说,北齐王疯了,可我在梦里忘了北齐王是谁……我从梦里惊醒,恍然发现那只是一个梦,我并没有忘记他。你说这个梦是不是很荒唐可笑?”
素芳嘴角抽动,笑了,似乎这个梦真的很可笑。
也许在这之前素芳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清月长平宫里的罪孽,到了这时素芳已下定决心什么都不说。
说什么呢?说……他即使神智全失,依然容貌姣好,倾倒众生……
父皇不能拒绝他的诱惑,没人能拒绝他的诱惑。
素芳蓦然明白,父皇为何把他关进长平宫……
为何不准任何人见他……
没了灵魂的绝美躯壳,会令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道德沦丧。
他的声音,是人世间最蛊惑的乐音。
他的姿容,是全天下最煽情的媚药。
他的存在,是对卫道士最大的挑战。
长平宫,将他与外界隔绝,没有人可以碰他,除了……将他关进长平宫的人。
在与父皇这场不为世人所容的畸恋里,他没有撕心裂肺的反抗,而是默默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