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纪雪庵并不明白,程溏分明说着附和他的话,但为何这句话却那么奇怪。他伏下脑袋,寻到程溏心脏的位置,声音低沉到残忍的地步:“哪怕只有一角住着旁人,我便将那块心头肉咬下。”程溏慢慢抬手抱住他的头,仿佛说出一句誓言,一字一字道:“到那一日,我一定亲手将这颗心挖出来交给你。”
仅仅听着就觉得鲜血淋漓,两人谁也不曾经历过剜心之疼,黑暗中却不知有什么将他们同时灼痛。纪雪庵耳畔听着程溏的心跳,却恍然生出一种错觉,扑通的节律竟随时会停下,惊得他猛地抬起头。而程溏却似溺水之人一般,呼吸急促迎上前来。他们看不见对方,但四片嘴唇一旦相触,宁肯融化成一体,也不愿再分开。
紧紧抱着这个人,啃噬一般地咬着他的嘴角,却仍然觉得不够。程溏的誓言狠毒如赌咒,只叫纪雪庵心底生出浓浓的不安。他胡乱扯散程溏的衣襟,明知此时此地不该肆意,却快要控制不住胸中的那股情绪。更何况,身下的人牢牢箍住他的背脊,一点也不逊于他的热烈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