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很久就一个人浪迹江湖,很少畏惧什么,可是坐在那空旷明亮的宫殿内,却不知为什么一阵害怕。
这就是晋王,白云飞第一次隐约的意识到了秦宇的身份,也第一次有些明白师父的话,他和秦宇似乎是有些不同吧!
白云飞回望身后,金瓦高墙,宫殿林立,白云飞不知道哪间是秦宇住的,这么庞大的王宫,这么空旷的房间,秦宇不害怕吗?
乐兴殿
晋王终于回来,还正赶上这么一件大事,乐兴殿的公文可想而知,桌案前堆了高高一摞,五花八门,上谏什么的都有。
“真啰嗦··”秦宇忍无可忍的扔掉一份亢长的公文。
小福子站在旁边吓得一哆嗦,朝中的事他自然也知道些,明白这几日晋王心气不顺着呢。
“王爷,该午膳了”
“不吃”秦宇恨恨又抽出一封公文。
“王爷,赵尚书回来了”侍卫进来回禀。
“快请!”晋王殿下赶紧站起来,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
赵志平终于回来了,他风尘仆仆的穿过大梁城门,一路疾驰到晋王宫内,没有片刻停歇。
“参见王爷”
“你可算回来了”秦宇坐在里间的小榻上,倒了两杯茶,一杯端在手里,一杯推给他“陛下和赵王反击了”
此事徐熙和王亮谋划不到,更不可能想出用胡人引开自己,此事只能是赵王和陛下。
“王爷,徐熙此番动作,是想自救,赌的是王爷必救念子平和新政的决心”
“拿本王做筹码,他们两个也是胆大包天了”
“不,他们是拿世族对新政的憎恶做筹码”赵志平解释说“王爷,即便是您能杀掉二人,甚至株连徐氏王氏,但是并不能阻止世族们以此对新政落井下石”
别看范文田退却,安氏龟缩,若是真轮到那种地步,这种给别的世族落井下石,抬高自己实力,又能顺手消灭新政的事,怎么会放过,世族之中那个省油的灯。
“那依先生之计该如何?”秦宇心底沉重。
“只能先看看众人的反应”赵志平起身施礼说“王爷,无论结果如何,您不能在朝会上偏袒念子平,否则您也会牵进来”
王亮涉及王氏,王氏军勋世家,晋王不可以轻举妄动,否则真若是文臣武将皆反晋王,莫论新政,晋国都不会安稳。
安府
安子默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明日朝会,晋王必会询问念子平一事,国策府可有什么动向?”
“国策府没有作用”安子期摇摇头对他说“不过士子们明面上自然是拥护念子平的”
安子期拜入国策府,原打算参加今春择士,因为东阳之事耽误了,所以一直待在国策府,倒让他对这些士子多了些了解。
“明面上?”安子默听出弦外之意。
“大哥,寒门士子不都是念子平等辈,东阳的事,虽与王亮和徐熙鼓动有关,但也说明新政里的人并不都可靠,他们中很多可能早已被收买,否则十三县的乡绅,仅凭他们二人很难做到”
“所以,念子平活不了”安子默断言,若是新政之人真的有投靠世族的,那么一定会在最后重创念子平。
“没错”
“那新政恐怕··”
“不!”安子期摇摇头对他说“这还要看范氏的态度,还有晋王的决心”
安子默疑惑了“范氏难道还会退却?”如此胜券在握的局面为何会退却。
“大哥忘了范兴言了吗?东阳初变,是他间接在东殿绕过了念子平的命”安子期说着英朗的眉严肃起来“我猜范相在赌,赌晋王不凡”
不凡!安子默明白他的心思,认真说“晋王,我看不深浅”
安子期沉默了,范氏赌晋王不凡,所以退却,而他却想赌的更大些,赌晋王若不凡,那么安氏全族就倒向晋王,忠于新政,那样才是安氏唯一壮大的办法。
“那小弟建议大哥不动,一切待府尉亲审后再议”
“好吧”安子默答应。
既然不能确定晋王,但至少可以确定各个世族,若是真的群起而攻之,那么晋王无论有多不凡,都必须掐灭新政。
朝政殿
殿内已经争论一会儿了,秦宇坐在王座上,隔着冠冕上的珠帘看向众人,徐氏、范氏还有安氏还没登场,这个争论没什么意义。
“徐上卿”秦宇打断这无用的争论直接问“此事你以为如何?”
“徐熙屡次辜负大王恩泽”徐文柏咚的跪在殿内,重重叩首“请大王严惩圣裁”
徐氏现在是两边难做,保徐熙则拥护新政可能被世族围攻,不保徐熙,又怕晋王记恨干脆株连徐氏。
“范相以为呢?”秦宇不去看他,又问范文田。
“微臣以为,念子平身为郡守,竟然为私利而放纵叛乱,使百姓流离,实在有违大王器重,臣意流放念子平,徐熙,王亮等人,彻查东阳郡十三县的县令,另择贤才”
范文田面容严肃,看起来不偏不倚,不过秦宇不信这另择贤才,怕不是范相一个暗渡陈仓,流放新政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