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殿下心眼太多,他想试探一下,这小神官的转变,与其父是否有关,也好知道南宫询对晋国的态度。
南宫玉良沉默了一瞬,回答说“只是更了解王爷了”确实有父亲告诫的原因,但又不止如此。
“这话本王听过”秦宇调侃了一句。
“晋国的新政被王爷稳定住了”南宫玉良想起东阳郡,情绪低落一下“念子平的心愿达成了,王爷没有撒谎,为晋国他死的值得”
念子平··秦宇想起了前几日的消息,忽然难受了一下,慢慢的说“其实死了就是死了,没什么值不值得”
“王爷不必过分苛责,毕竟··”这是世族的陷害。
“你知道念子平的母亲吗?”秦宇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的说“她前几日在本王的使者面前,撞柱而死”死前大骂自己无道,其实自己还是食言了。
这··南宫玉良心里难受,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果然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么值不值得。
“叨扰半日,本王告辞”
“恭送王爷”
晋王微微颔首,转身离去,南宫玉良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冲动的说“您似乎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好意,也不愿意别人看见晋王的好意”
晋王转身,浓黑的眉毛挤成一线,看着他不语,南宫玉良看着那双眼睛,了然其中的意思。
“玉良冒犯,王爷恕罪”南宫玉良恭恭敬敬的施礼,晋王沉默的离去。
直起身子,南宫玉良坐回石桌旁,盯着棋局,又能想起晋王坦率又豪爽的样子。
晋王无疑是个奇怪的人,但当南宫玉良多了解一分这个人后,他又能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晋王、宣帝或者说这天下的君王,都是矛盾的,晋王因为不安,所以孤独,除了自己不相信任何人,晋王希望所有人都是臣子,都跪伏在脚下,这样他安心了,却又害怕了。
因为晋王无论怎样冷静自持,怎样冷漠无情,终究还是一个凡夫俗子,他让想让世人喜欢,仍希望别人能诚心相待,甚至仍希望能平心结交一个朋友,可这些对于晋王而言,似乎又有些困难。
面对臣子的背叛,亲人的反目,敌人的诡计,晋王只能越来越冷漠,越来越精于算计,太多的虚伪堆积之下,真情已不是他心底最重要的东西了,但偶尔想起,仍能让晋王犹存心底的愧疚发芽,难过不安。
平心而论,脱去那些虚伪和矛盾,晋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随和风趣,带着点纨绔的任性,却又不失豪爽坦率,只可惜··他是晋王,难以被人引为知己。
书房
秦宇想着南宫玉良的话,他有点不明白,但是却不喜欢,直觉上的不喜欢,好像漏了什么似的。
“王爷”李晗进来,打断了秦宇的沉思。
“怎么样谁家有动静了?”秦宇回神问。孔石已经到了汾昌城,和王伯泰一起在那里,晋国的这些动向足以传遍各地,令诸方揣测了吧。
“护卫将军孔清家”李晗面上平静,但是心底惊骇,护卫将军孔清,几乎一直跟在晋王身边,从晋王还是燕王时就护卫着,没成想···
“他啊!”秦宇点点头,没什么情绪的继续说“继续吧,不要打草惊蛇”
“是”李晗答应着行礼退去。
唉···一个跟着自己十年的护卫都能变成叛徒,本王可怎么睡的安稳,怎么能不让本王生气呢!
京城
“晋王在汾昌屯兵”赵王刚刚收到回报“先生以为可是冲赵国而来?”
“不”邶正卿不急不慢的说“晋王要的是关中”
“如此说来”赵王思索着,有些担忧的说“南宫询已经彻底倒向晋王了,否则晋国岂敢”
晋王之所以从拜州郡出兵,正是因为拜州郡紧邻梁安郡,梁安郡是南宫询的家乡,所以更为好把控一些。
“赵国可要发兵阻拦?”赵王追问。
“不,我们阻拦不了”邶正卿看着赵王,反而有些欣喜的说“我们可以占领安郡,胶州郡,陈兵河水,声讨晋王”
赵王眼底一亮,一下明白了邶正卿的意思,两郡之地虽然朝廷不舍,但赵王和晋王,宣帝只能选择赵王,绝不会和晋王合作,所以这两郡朝廷不舍也得舍。
况且晋王公然强占梁安郡,必然天下哗然,声讨晋王,既有名又有利。
建邺
“关中,晋王要的就是关中”付玉思笃定的说。
“下官疏忽”杜雪堂微微垂头说。大梁传回密报,南宫询被晋王密邀至靖山行宫,此举就是为了进攻梁安做准备。
“如此看来,南宫询,是彻底倒向晋王了”付玉思眼里寒光一闪,带着杀气。
“没错”杜雪堂点点头“孔石,王蒙等人正是为了迷惑我们,马上晋王就会令护卫营秘密送他和南宫询到拜州,然后迅速出兵,占领梁安郡后,再以南宫询的威望逐步收服梁安士绅勋贵”
“想要关中,哪那么轻松”付玉思冷冷的笑了对他说“传命晋国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击杀南宫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