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风和那人离去,他走后,严士君又召了一个人,在他耳边低语两句,那人领命匆匆离去。
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宵小之辈’吗?如今我倒想看看各位大人如何保住秦翼。
金华殿
南宫玉良回来的时,已是夜半三更,他没有回去休息,而是避开宫人,站到了秦惜的床前。
月光照在殿中,木格窗影映在地上被拉扯的很长,他看着秦惜安然的面容,心里略微安定了一丝。
西苑行猎,宣帝本是想同他一起去的,可是他推说放心不下秦惜,才没去。
其实,南宫玉良不想和宣帝一起策马,会让他想起另外一个身影,如今看来还好没去,否则自己也牵扯到里面,虽然如今他也没有避开。
南宫玉良蜷缩在秦惜身边,迷迷糊糊的睡去,梦里有一个人,心疼怜惜的喊着他的名字。
水镇
“你不是说爹能做的你都能做吗?”临晚风指着车“你去卖豆腐”
“小崽子”秦宇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不要得寸进尺,是不是以为六爷没有脾气!”
“哼··言而无信,我就知道你这个老东西··”
啪!秦宇在他头上狠敲了一下“你给我消停一会儿,老子累一晚上了,要去休息了”
临晚风揉揉脑门,姓白的总是爱敲他脑袋,还没来的及发火,老东西身影消失在门内。
“小风哥”雪芊芊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爹好像不太高兴”
不高兴?临晚风皱眉狐疑的看着门扉,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他怎么没看出来,一拍小姑娘的头,他拉着她的手告诫。
“姓白的不是你爹”
房间内,秦宇看着头顶睡不着,西苑行刺,虽然朝廷内必定捂得严严的,可是这么大的事,百姓口耳相传也足以散布天下了。
若是皇兄真的,那···
呸!你确实吃饱了撑得慌,跟你有什么关系!白六爷翻身,用被子蒙住头,胡乱的睡了过去。
老子都已经离开了,这天下兴亡跟我没有关系,犯不着老子一个闲人去操心!
不论是刻意还是无意,总之秦宇忽略了这件事,每天往返于客驿,画舫还有他那间小院里,纠缠在琐事里。
庶民不关心天下大事,不过操心于每日吃什么,白六爷觉得自己也是个庶民,穿上厚外衫,他刚要离开,临晚风从屋里出来,拦下他。
“干嘛去?”
“去船上,今个管事让我早点去,说是晚上有贵客”
这才中午,临晚风看看时辰,对他说“画舫当差终究不好,你还是跟我卖的豆腐吧”
“有什么不好的,赶明爹带你见识见识”
秦宇摆摆手赶紧离开,小崽子好像着魔了,对马五这卖豆腐的家业十分看重,还坚持事事亲为,这孩子脑子不大灵光。
太阳微微倾斜,贴近河面,秦宇他们被叫回底舱,管事的说的贵客到了,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吴国世族褚氏公子,褚谦来此,怪不得如此大惊小怪。
见没有什么事,底舱的伙计又吆喝着一起赌钱,秦宇觉得没什么意思,来到甲板上躲在几个木箱之后,遥望江面的风景。
天上飘着雪花,秦宇伏在船舷上眺望,苍翠山色,白雪飘洒,他也是在江南才瞧见这样的景色,北地落雪时,万物凋零,哪里有这般生机。
日头沉下一半,金光照着河面,波光粼粼,身后有脚步声,似有人从楼梯下来,秦宇没有回头,藏在那里赏着落日。
“我记得杜校尉是京城人士,听说京河画舫也美轮美奂,不知比建邺如何?”褚谦开口问。
“京河··”杜雪堂看着江面,出神一下说“挺冷的”
“冷?”
“在下失礼”杜雪堂回神,温然一笑说“京河画舫比不了建邺,游船画舫吴国第一”
木箱后,秦宇愣住,那声音他十分熟悉,微微偏头,他从箱子的缝隙间,又看见让人心底清凉的水蓝色身影。
余晖从一侧照来,给杜雪堂的身上蒙上一层金边,金光在他眼里烙印上暖色,让他看起来更温柔可人。
世间之事怎么会如此巧,我居然还能在楼船之上遇见你,只不过这一次··大相径庭了些。
雪棠··秦宇心里念了一句,想转身离开,还没迈步又听褚谦说。
“杜校尉如今孤身一人,不知在京城时可有婚配”
杜雪堂摇摇头回答说“未曾有过”
未曾有过··是啊,确实不算!秦宇顿了一下,又停在原地。
“杜校尉一表人才,若是建邺城的小姐知道校尉没有婚配,怕是府上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呢”褚谦调侃一句。
杜雪堂心里不喜但是却没出声,冲褚谦谦逊的笑了。
褚谦见他不搭茬,略微皱眉,索性直接说“我有一妹,速来倾慕饱学之士,我见校尉风采,有心为我妹求一段姻缘”
褚氏在吴国十分显赫,这几年已经隐隐成为吴国第一世族,褚氏十分看重联姻,凡是有才华的宾客士子,褚氏多以联姻的方式拉拢,吴国第一将军彭戈,便是褚氏的女婿,褚谦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