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
“请回”
秦坚脸上有一丝愤懑,不甘的看看去路,恨恨返回。
安乡王府
卫筝从门外进来,秦坚立在窗口,一脸严肃。
“殿下”她走了过去,扶着他的手臂说“赵先生忠于晋王,您不必忧心”
“筝儿”秦坚拉着她的手坐到一旁,半垂下头说“我不放心,人心太深了,谁又知道呢!”
之前也是一切平静,可突然间王叔就死了,天下分崩离析,各自据守一方,真的有人是为王叔鸣不平吗?
“但殿下的心是向着晋王的,筝儿相信”卫筝笑着,露出两个酒窝。
呵呵··秦坚揽着她的肩膀看,着前方说“没错,所以我一定要亲眼看看王叔”
卫筝仰头看他,面露不解,却没有追问。
特殊时期,天黑后的京城尤为安静,黑暗里东阳门的城楼上悄悄放下一条绳索,系着一个人悄然落下。
白湾大营
晋王殿下‘腿疾复发’之后,最先悲痛欲绝的是随军的老太医,差点直接悬梁自尽,免得连累家人,许是上天垂怜他,连带着晋王殿下的病情也未见大患,昏睡了几日又醒了。
大帐内飘着浓重的药味,李晗进来时晋王殿下刚皱着眉头放下药碗“王爷”
“什么事?”还是稍微有些不舒服,秦宇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
“安乡王来了,在营外求见”
“坚儿?”秦宇诧异了一瞬,随即脸色阴沉些许,顿了一下说“带他进来”
“是”
“等一下”秦宇拦住他问“他··自己来的?”
“安乡王单人单骑而来”
“叫他过来吧”秦宇点点头,半阖上眼睛。
襄候的小心思他心里明白,当年京城的事就可见一斑,不过因为卫夏的缘故,自己到不好苛责襄候,况且现在卫筝还是安乡王妃,真若是整治卫氏很难不连累秦坚,而秦坚是绝对不能背负罪责的。
“安乡王求见晋王”
门扉响动,秦坚身披着斗篷进入大帐,脸颊被寒风吹的通红“拜见晋王,王叔无恙,侄儿万分欣喜”
秦宇看着他,眉毛动了动“怎么躲过赵志平的?”
“九门内一小校,新阳郡人,侄儿与其相识”秦坚跪下,重重叩首“违反军令,请王叔责罚”
唉··你何止是违反军令啊!秦宇叹息一声,抽出桌案上的一本书扔给他“叫你旧日不用心读书,站到营外,读完进来”
“是”秦坚拾起书,行礼退了出去。
‘□□皇帝西征张越,兵至彭城染疾,泸王闻知,欲谋不轨,乃往彭城,何后拦于半途,泸王欲强过,为何后所擒,后□□病愈,亦不喜泸王。至桉匪为乱,泸王获罪被逐出宗室,死于··’
秦坚读着,心口一阵一阵难受,他在营门口伫立很久,深吸一口气,又迈进大帐。
“读完了?”秦宇听见门响,知道是他。
秦坚盯着脚尖,沉默许久“读完了”
帐内安静片刻,秦宇没听见声响抬起头,瞧见他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即恨铁不成钢,又不自觉的心软。
许久长叹一下,他招手说“坐过来”
秦坚犹豫一下坐到一旁,低着头也不说话,像是堵着一口气倔强的不想同他说话。
“捧着”秦宇失笑,将手炉扔到他被冻红的手心里,缓和下口气说“知道你没有心怀不轨”
秦坚还是没有说话,眼眶发胀,心里那股难受彻底转化成别扭,还有委屈。
“呵呵··”秦宇都让他给逼笑了,一拍他的脑门说“若是寻常人家,我该谢你千里探望,可是宗室子弟,一言一行,谨小慎微”
秦坚抬起头,若有所思,秦宇冲着他,神色严肃起来“所以危难之际,你不能以私情做决断,当知何可为,何不可为,若真是本王有事,你单骑至此,性命有危,若本王无事,你匆匆到此,平生猜忌”
秦坚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撩袍子跪下“侄儿有错,请王叔责罚”
“算啦”秦宇拉起他,知道教训就行了,哪里有那么多责罚“回去到赵先生府上请罪,毕恭毕敬,不得怠慢”
“是”
秦宇笑了一下,秦坚忽然有些羞愧,左右看看站起身说“那··侄儿回去了”
“王叔就要踏平明月了,你可要留下观战?”
“可以吗?”秦坚刷的转身,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没出息!秦宇翻了个白眼,心里有些后悔,对他说“让李晗给你安排住处”
“谢谢王叔”秦坚行礼就要离去。
“等一下”秦宇喊住他,将那本书又扔过去“今夜看完,否则明日就回去”
“遵命”秦坚拿着书飞快的离开了。
唉··不是成亲了嘛,为何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秦宇坐在那里摇摇头,蓦的又笑了。
天边,暮色里一阵马蹄声,绕过山脚,消失在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