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福子等他离开,才上前一步躬身说“陛下,安王妃求见”
卫筝?秦宇轻笑一下,摆手说“让她过来”
小福子离开,许久后才带着安王妃进入,昭和殿的御阶太长了,安王妃已经十个月的身孕,行动尚且困难,更何况爬那么长的台阶。
“参见··”
细柔的声音传来,秦宇一抬头看见卫筝的样子,怔了片刻,赶紧说“小福子”小福子赶紧上前扶住安王妃。
“谢陛下”卫筝没敢抬头,赶紧称谢。
“小福子,扶王妃坐下”秦宇吩咐一声,起身坐到一旁的短榻上,看向她问“你既然如此不便,何事非要入宫见朕?”
卫筝坐在椅子上,身子实在不便,也无法再欠身回礼,只能半低着头说“陛下,我为··家兄而来”
“嗯”
卫筝半低着头看着手心,许久也没再听见皇帝陛下的回答,忍不住抬眉扫了一眼。皇帝陛下坐在对面,端着茶杯笑吟吟的看着她,那双笑眯眯的眼睛让她心里一怕。
“陛下”强行鼓起勇气,卫筝收拾心思说“家兄确实违反律法,罪不可赦,可是家父只有一子在身边,羌地疾苦,父亲年过半百,恐家兄一去,此生再无相见之日,筝儿斗胆,请陛下赦免家兄”
“律法即立,朝令夕改,如何彰显朝廷威信”秦宇回答。
“家兄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秦宇打断看向她,冷然说“军中擅离职守,斩立决,卫景不但逃离昆城,问询时一言不发,藐视圣恩,谷磊甚至搜出一封通胡信笺,你告诉朕,这是一时糊涂吗?”
卫筝光洁的额头沾满冷汗,看着他急切的说“家兄年纪尚轻,请陛下饶恕他这一次,念在··”她一咬牙,继续说“念在小夏的情分”
“混账!”秦宇一拍桌子,看着她说“先皇后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筝儿冒犯,只是陛下,先皇后在家中与兄长感情最好,如今兄长远流千里,若先皇后知道也定然伤心”
“你竟然用卫夏威胁朕”秦宇挑眉,目光看向别处,淡淡的说“卫景违反军令,涉嫌通胡,朕就是念在卫夏的情面,才免去他的死罪,否则不但他,你们全家都要受过,所以··不要得寸进尺了”
“陛··”
“卫筝,你知道什么是天子吗?”秦宇站起来,负手说“朕说的话,就是圣旨,再有违抗,便是抗旨,退下去吧”
卫筝的脸色陡然惨白下去,撑着扶手艰难的站起来“卫筝告退”
秦宇侧对着她没有出声,小福子上前扶住安王妃,小心翼翼的向殿外走去,还未走到殿门,安王妃忽然一声痛呼。
“怎么了?”秦宇豁然转身,上前一步。
“陛下”小福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扶着人说“安王妃··恐怕要生了”
“生··”皇帝陛下愣了一会儿,赶紧冲殿外喊“让钟行过来”
偏殿里,宫人端着水盆跑进跑出,秦宇坐在另一边的大殿内,看着忙忙碌碌的一群人,眉头皱了皱。
“小福子”他站到宫廊下,看着那边问“怎么样了?”
“还··还不知道,不过钟御医说没有性命之危”
“谁没有性命之危?”秦宇压低声音又问。
小福子心里一惊,半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秦宇目光略过他,看着那边忙进忙出的宫人,神色阴沉了一分。
“哇··”
婴儿的啼哭穿过殿宇,秦宇眉心拧紧,远处一名宫女跑了过来,跪到他脚边。
“恭喜陛下,安王妃诞下一子,安王殿下有后”
皇帝陛下脸色一变,小福子扫见,赶紧瞪了一眼旁边的宫女,让她不要多嘴。
“在哪?”秦宇神色恢复“抱来给朕看看”
“是”宫女迅速离开。
“小福子”秦宇看着宫女的身影,眼神变了一下“叫钟行过来”
“是”小福子也快步离去。
昭和殿正殿,奶娘抱着小婴儿,跟在宫人身后,小心的进入大殿。
“民妇,参见陛下”奶娘跪倒。
秦宇坐在短榻上,看着她怀里的孩子,裹在被子里,看不出个样子,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微微附身,伸出双臂。
“孩子给朕”
奶娘盯着锦袍上的纹龙金边,将孩子抱起,慢慢的放到皇帝陛下面前。
刚出生的孩子还没睁开眼睛,皮肤红皱皱的,秦宇第一次看见,皱了皱眉毛,觉得好笑,弯腰抱起他,小婴儿被裹在被子里,大概这一天对他而言太疲惫了,此刻睡的安稳。
呵呵··秦宇下意识的笑了一下,没人看到。
“陛下”小福子声音忽然传来“钟御医来了”
嗯?孩子在他臂弯里动了一下,秦宇扭头看向他,沉默了许久。
殿内安静下来,皇帝陛下抱着安王之子,缓缓的踱步,小福子半低着头不敢出声,生怕打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