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李晗在车外,护卫团团围住临时找来的马车。
“李··”
杜雪堂听见他的声音,微微附身,贴在他身边“陛下?”
“光明正大,走宣武门”
轻敲车窗,杜雪堂吩咐李晗走宣武门。马车晃动,秦宇嘴唇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杜雪堂看着,心里越来越害怕。
秦宇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扯扯嘴角,手指动了一下,敲着他的手背“放心,朕不死”
“一言为定!”杜雪堂牵起嘴角,温暖的笑着。
咳咳··曲封辉轻咳一声,瞥着二位望过来的目光,抱着肩膀说“当老子是死人吗?”
仁德元年冬十二月,帝西苑巡狩,为奸人所刺,幸得丞相薛复冒死相救,帝乃脱困。一日后,禁军将军李晗寻帝于西郊深处,帝刚归京城,逆臣襄候引军至京,欲图不轨。
昭和殿内,钟行按着皇帝陛下的手腕,花白的眉头动了一下,一扫周围的人,缓缓起身。
“陛下并无性命之危”
呼··杜雪堂、赵志平同时松了一口气,秦宇躺在床上,冲他们俩个笑了一下。
“但是”钟行适时开口“陛下一番辛劳,又受剑伤··”
“咳!”秦宇咳了一声,斜了他一眼,钟行了然的闭嘴“朕的病,你负责治好”
“是”钟行心里叫苦,但只能领命。
钟行退了下去,暖阁里只剩下三人,秦宇看着赵志平问“坚儿怎么样?”
“安王护驾不利,已被看押在安王府”赵志平恭敬的回答。
看押··心里叹息一声,刚想说话,李晗又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京尉将军何玉。
“陛下”何玉跪倒“襄候与安阳王率赵国旧卒,陈兵城外”
“咳··”秦宇呛了一下,看了何玉一会儿说“小福子,给朕准备战甲”
“不能去”杜雪堂一下子按住他的手臂,口气不容置疑。
殿内除了赵志平,所有人看着薛相爷都是一愣,秦宇半低下头,瞧着他按住自己的手臂,沉默了一瞬。
杜雪堂回神,意识到这是哪里,收回手臂执礼说“陛下龙体有恙,此刻不宜出战,李晗等人足以”
“末将愿率禁军,一举荡平逆臣”
“朕不用出战”秦宇扶着小福子手臂站了起来“朕只要站在城头,就足以让他们退军”
“陛下··赵志平!”杜雪堂看着已经要离去的人,忍不住的叫赵先生。
赵志平眉心聚拢在一处,看看二人,犹豫片刻说“陛下身系社稷,若叛军不能退去,请陛下万勿逞强”
“嗯”
杜雪堂眼珠瞪大,刚要在说话,秦宇一拍他的肩膀“朕去去就回,很快的”深吸一口气,秦宇转身挺直脊背,大步离去。
杜雪堂看着又迈进寒风里的人,手心一攥恨恨的说“赵志平,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丞相,你需要一个对手”赵志平跟了上去,对他说“我知道陛下要做什么,相爷不要让私情压过你的理智”
书生,我真是特别讨厌你这个样子!杜雪堂阴沉着脸色,也跟了上去。
宣武门外,襄候立在马上,旁边是安阳王秦明,二人一起仰首望着城头黑色的旌旗。
“侯爷,怎么还没有动静?”安阳王忍不住询问。
襄候手心冒着冷汗,看着城头说“京城现在群龙无首,他们需要时间”
“赵志平会不会下令让禁军进攻”安阳王看了一眼身后,心里忽然有些惴惴不安。
“不会”襄候转头看他“永安军和禁军只俸圣命,陛下不在,旧族大臣会倒向安王,我们又到此,何迢等人不敢轻易领命”
城楼上
秦宇看着下面“朕见过不少野心勃勃的人,他们都觉得自己定能成大事”呵呵一笑,他对旁边的杜雪堂说“但实际上大多都是庸碌之辈,不值一提”
眼神示意李晗,李将军行礼,下了城楼,骑马飞快的出城。
“城门开了”安阳王直起身子说“是谁?”
“禁卫将军李晗”襄候胡须抖动一下,策马上前“李将军”他抱拳行礼,眉间倨傲。
李晗面色严肃,看着他说“襄候与安阳王此举,等同谋逆,此刻退军,既往不咎”
“将军,本侯听闻京中藏有奸人,谋害陛下,陷害安王,本侯与安阳王正是为正朝纲”
“安王冤否,陛下自有定夺,若不退军,我只有俸圣命··”
呵呵··襄候冷笑着打断“将军,何来圣命!”
“侯爷老眼昏花,难道看不见城头陛下龙旗”李晗说着一指宣武门城楼。
城墙上,黑色的旌旗迎风飘扬,金色的龙纹像是活的一样,襄候目光扫到旌旗下站的笔直的人,还有那身让所有人熟悉的战甲,身子一阵颤抖。
“陛下!”
襄候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人,仿佛能看见陛下那双冰冷漆黑的眼睛,脸颊一阵抖动,他狠狠一拽缰绳,向西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