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仄见他张嘴,便知恐吓有效。又等了许久,华江羽终于颤抖着吐出几个字:
“不……不要……我……不……想……去……”
“声音太小了,再说一遍。”柏仄兴趣大发,忍不住取弄华江羽。
“我……我不想……去……风……场所……”
华江羽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柏仄满意地点点头,站了起来,再一打响指,发带松开了去,华江羽这才能将双手从身下抽出,侧身躺在地上喘息。
“不错不错,看来你只是许久不曾说话,原来不是哑巴嘛。”柏仄走到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刚陪这小子演了那么久,竟把自己演得有些累了。
华江羽却突然抬头,一字一顿道:“夏寒,死,了?”
柏仄一愣,这才想起之前似乎是说了这话,笑着点头:“对,夏寒为求长生,在寻药材的时候死了。”
说罢,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华江羽一眼。
“你自由了。”
“……”
华江羽缓缓从地上爬起,仍旧站不稳,摇摇晃晃靠到墙边,举起右手给柏仄看,右手手腕处,紧贴着皮肤的铁环与之前无异。
“不、可、能。”
柏仄眯了眯眼,总算是明白自己为何从面前这人身上察觉不到任何妖气,而他却能保持人形的原因了。
他靠近华江羽,后者本来放松的神情再次瞬间紧绷,正准备逃开,被柏仄一把抓住右手腕。
华江羽后背顿时惊起冷汗,左手握着自己的右手臂使劲往回扯。然华江羽此时不过常人身体,甚至不如正常男子那般有力,又怎可能敌得过柏仄。
柏仄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反应,一动不动,末了才道:“说话。”
“……”
华江羽显然还没熟悉对话,憋红了脸也没能再吐出一个字。
“唉,算了算了,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这样一个小妖。”柏仄自讨没趣,松开手,铁环却也跟着到了他手中。
华江羽连退了几步,才恍然瞧见了柏仄手中的铁环。
铁环……开了?
不可能……
除非……
“夏……”华江羽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夏寒跟你说的应该是,除非他死,否则这封印无法被他人打开。”柏仄笑笑,将铁环扔向门外,“那么,现在你信了吗?”
“夏寒……死……”华江羽的大脑一片混乱。
昨天,夏寒怪异的举动,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
那他在我背后……刻了什么?
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眼前闪现过无数画面,脑袋快要炸掉般,华江羽再也忍受不住,跌跌撞撞跑到房外呕吐不止。
“反应居然这么大吗……”柏仄靠在门边自言自语,现在华江羽浑身散发着重明鸟特有的气息,看来在被囚禁的那几年,夏捕给他喂了不少血肉。
“你应该能感受到自己的妖力了,我说过,你自由了。”见华江羽有所缓和,柏仄对他的背影道,
“这地方没什么好留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新年快乐!特意比平常多更了些哦!虽然是刀也要开心过大年哦!
☆、摸爬滚打
华江羽始终不明白柏仄为何会来告诉他这些事,然而当柏仄理所当然睡在客房的时候,他似乎终于有点明白了。
这人分明只是来蹭住的!
“嗯?这里的主人死了,我又是主人唯一的好友,来这里住上几日,不算过分吧?”柏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笑看着华江羽,“倒是你,明明已经可以离开了,怎么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华江羽被问得不知所措,想了许久没想出理由。
“即使是一只老虎,当有人将它囚禁在院中时,刚开始它会想尽办法逃出去,每次失败后都会有严厉的惩罚,那么不出一年,即使没了束缚,它也不会再出去了。”柏仄闭眼道,“你也不敢再出去了吗?”
华江羽摇摇头。
“哦,我想起来了,你的能力----所以,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之前,华江羽在封印解开的一瞬间便感受到了自己浓厚的妖气。与刚下山时的他完全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是如何能在短短几年超越自己四百年修为的,但华江羽隐隐有所感觉,很可能是那几年被迫灌下的同类的血肉……
华江羽再也想不下去,胃里一阵翻涌,未来的事也全部进入了他脑海,直到他死亡的画面,全部。
华江羽动动唇,努力发出声音:“我想……学妖术……”
柏仄静默片刻,没有直接答应。
本来对于柏仄来说,华江羽仅仅是个有趣又罕见的妖怪罢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想趁夏寒出去的时候好好看一眼,不料捅了个大娄子,事情发展的方向虽没有完全脱离自己预料,但现在这种情况,着实是他最不愿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