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晨舒睁着眼睛,整个人都僵住了,如同被冻住了一般,动也不敢动,他知道幸余的心思,在凡间之时他如此他只当他是涉世未深,外加他自己作死的缘故。两唇不过是相触之际,游晨舒反应过来此时断不能如此,歪头而离,心乱如麻。
幸余抿嘴一笑,说道:“子朝可明白了?”
两人分开,幸余起身将游晨舒扶起,将一颗红色的珠子放在他手上后出去了。游晨舒将手上的珠子握在手中,呼吸急促,面红耳赤,但也不知所措。
地上因为火炭的缘故将地板烧的红中透黑,黑中留灰,星罗棋布,乱七八糟。就如同今夜的星空一般,但是夜还是好的,月亮的很,凉的很,也干净的很。
这颗珠子是夜焰的那颗木夜珠。从前看生死,今日存残魂。
游晨舒在屋子里看着火盆里发了许久的呆,想什么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半响后,伸手去下了他脖间一直挂着的一颗石头,于红珠相触,一红衣男子从手中滚落地。
许久未见,亦如初见。
游晨舒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夜焰起身拍了拍身上没有的火灰渍说道:“你何时变的这般婆婆妈妈了”瞧了一眼门外继续道:“竟然这么久才放我出来。”
游晨舒登时哭笑不得,刚刚还在想夜焰会不会怪他,会不会不理他,两人见面该聊些什么,不该聊些什么,要不要绕过木棉……要不要两人都假装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跟年少的时候一样。反倒是夜焰这么一开口觉得自己确实婆婆妈妈了些,像个瞻前顾后老妇人。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夜焰说见他许久不开口无话找话半开玩笑道。
游晨舒皱了皱眉:“什么?”
夜焰顺着门外的地方挑了挑眉。门外是谁?
“小余哥哥,我们拉钩,明日你就带我去买糖吃好不好?”
“不是小余哥哥,是余叔,若你今日叫对了我明日就带你去买。”
“殿……殿下,为什么是余叔…………………………哦,我知道了。”
……
游晨舒忽然想到夜焰不会只是出不去,其实什么都看得见,听得见……起身拎了一把椅子扔给他:“去你的,你想哪儿去了,那不是……”话说到一半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半截,他心道,不是什么,我能说不是什么,怎么说都是错,不如不说。
“不是什么?”夜焰坐在椅子上略有坏意问:“我可什么都没说。”
“都死了几万年了,还这么八卦,要不要脸。”此话一出,游晨舒突然噎住,看着夜焰脸色一变就知道事情不妙,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我竟然在他面前说这个,还是不是人了。他打圆场道:“诶,你怎么是在木夜珠里?”
啪的一声,游晨舒提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真他娘的不会说话。
“可不是嘛,我一个死了几万年的人还能去哪里,不得找个壳子好好躲一躲。” 夜焰打量了游晨舒一番阴阳怪气道:“也就只有木玄君你,单单一剑就让我疼上好几万年。”
游晨舒略有试探性地说:“抱歉。”
“诶,别别别,我可受不起。”游晨舒闻言内心歉意更深了一些,一时间眼神都无处安放,夜焰却突然大笑道:“跟你开玩笑的,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该还的你都已经还清了。”
游晨舒有些释然道:“还好是你,要是换了别人,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完没完?怕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别内疚了才行。”夜焰说。
游晨舒只好不说话,夜焰与他两人就这么对坐着,忽然就不习惯了如今的游晨舒了,忽道:“如此星辰如此月,木玄君何不对酒当歌一番,庆你我二人再相逢。”
“庆个屁。”
就这三个字,夜焰终于从几万年没有见的人身上嗅到了一丝丝曾经的木玄君的味道。游晨舒像是感觉到夜焰盯着他在笑,恍然间想起了自己刚刚的那句话解释道:“我刚刚不是对你,别~”
“我知道。”夜焰往外看了一眼说道:“这小子虽说人……但肯定是靠谱的很,这样是以后木玄君你……差不多就行了,都已经人老珠黄了,你……别太挑~”
“嗯,我知道。”游晨舒有意无意的应了一句,随后觉得不对补道:“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年人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不走寻常路。”
“我怎么就不走寻常路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见你一趟,怎么就一点没变。”夜焰道。
游晨舒一惊:“你还要走?!”
“可不是嘛,总不能一辈子就飘着过吧,总得有一个踏踏实实落得小脚的地方。”夜焰想了一下继续道:“月亮落下之前就走。”
“走去哪里?”
夜焰有意无意的半靠在椅子上答道:“还能去哪儿,黄泉路口,孟婆桥边呗。”
游晨舒只好不说话了。
抬头在看今日的月亮还真是与往日不相同的很,星星也不一样,或许是今日在看星辰的心情变了,月夜也就变了,只是明日还能看到这一样的月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