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楼没说话,他看了眼棺中的沈沐宣,又看了眼跪在地上仍未起身的花梵音,似乎想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想了想,忍不住开口。
“死小子,沈沐宣对你有意思是肯定的,你对他……”言小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斟酌着开口,“你对他也……?”
花梵音轻笑了声,这笑声听起来却甚是悲凉,“师父,你认为这世间最悲剧的是什么?”
言小楼这个可就有心得了,“本来想吃碗面条喝杯酒,却不小心被拐卖当药奴,想拉个同伙一起逃,结果不小心把人家的宠物吃完了整天被吊打。”
言小楼似乎感觉到来自身边那人的浅浅笑意。
花梵音道:“我却认为,世界上最悲剧的是----一个活着时我明明从不在意的人,他死了我却难过,但是,却又不知为何难过。”
言小楼静默。
花梵音站起来,缓缓走到棺前,痴痴地看着棺中人,嘴角扯出一抹痴恋的笑容。
他的声音很轻。
“沐宣啊,你一定是故意的,逼着我习惯你的存在,逼着我依赖你,又突然丢下我,让我痛苦,你是故意的……”
“你说爱我,可爱我弃我,你都自作主张,可曾给过我一个爱上你的机会?”
自然是不会有人回答他的,山洞里很安静,一直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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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曦之的修为就算再低,这会儿也该醒了,他先是扶了扶自己疼得欲炸的脑袋,又抚了抚自己疼得几乎碎裂的五脏六腑,一时间有些不明白状况,待反应过来时,他朝言小楼看去,随即整个人如同雷劈。
“言浔!你在做什么?!”
言小楼低头看看自己,难怪老觉得别扭,原来他刚才被谢欢拦腰接抱住之后,就一直在他怀里没下来,刚才也是一直这么被他抱着跟花梵音说话的……
言小楼朝谢欢笑笑,便要从他怀里下来,谢欢却并未松手,而是说道:“别动。”说完他朝言小楼的指尖看去。
言小楼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摸过沈沐宣的尸体,碰过他的伤口,不小心沾上了尸毒。
“言浔,你一个大男人被别人这么抱着,要不要脸!还不赶紧下来!”言曦之吼道。
“中尸毒不宜乱动。”回答的是谢欢。
言小楼道:“就是这样。”
言曦之:“……那他是手中尸毒,手别动就得了,又不是脚中毒,你抱着他做什么?”
言小楼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我跟你上次情况不一样,你是脚我是手。”
“哦。”谢欢只是这一个字,然后仍旧未撒手,甚至转身抱着他往山洞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