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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洁白的月光洒了一地,几朵小花娇羞的沐浴在月光下。
屋檐上挂了几盏灯笼,微光透过红色的灯罩落下,木青浅独自一人站在下方,眼睛看着浓郁的夜色,神情带着些许哀伤,不知在想些什么。
陵越恰好从百里屠苏房内归来,路过此处,见她孤身静立,微一迟疑,还是走了过去。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夜深露重,当心受凉。”
木青浅听到声音转头,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声“陵越”后,又敛了眉眼道:“师兄。”
心中一刺,陵越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不喜欢她叫他师兄,总是纠正她的叫法,如今她自己纠正了,他倒觉得无法适应。
“嗯,早些回房入寝吧。”
低声说完,越过她欲走,但她突又出声叫住了他。
“师兄,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何事?”他依言止步。
木青浅揪着衣袖,微微垂眼,“师兄,我决定去蜀山。”
“不行!”陵越想也不想的拒绝,“你不能去蜀山。”
“可我身上不是有魔气么?我想去蜀山看看,万一……”
“不可!”他重声摇头,“你若真去了蜀山,怕是有去无回,魔气一事,与我回天墉便是。”
“听闻蜀山掌门清微道长心性温良,是讲道理明是非的得道高人,我想他不会伤害我的。”木青浅笑笑,“再说,就算回天墉,师尊还没出关,万一我又魔气上身伤害了同门师兄弟们怎么办?”
陵越沉声:“师尊闭关前再三叮嘱要我保护好你和屠苏,这点我没有做到,是师兄无能。”眼睛看向她,眉头深深的锁起,“青浅,蜀山戒律要比天墉还要严格,若你身上真有什么凶煞魔气,恐怕他们会将你关入锁妖塔。之前师兄正是担心这一点,才会说要把你带回天墉,那是缓兵之计,我是想等师尊出关后,再请他想办法。”
没想到他当初是这么考虑的,木青浅有些惊讶,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怕他再劝阻,就撒谎道:“师兄,其实这几日我确实感受到了体内有一股异样的真气,心中常常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些暴戾的念头,再拖延下去,怕是等不到师尊出关我就会酿下大罪。既是这样,不如与徐师兄去一趟蜀山,若我体内真有什么魔气,他们一定会帮我去除的。”
“师兄会看住你,不会让你伤害他人。”他仍旧拒绝。
木青浅苦恼的看着他,第一次发现他固执起来也十分难办,可她一定要去蜀山的。纠结几秒,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个说辞。“师兄,我也不瞒你,其实我非要去蜀山,是听说蜀内藏书众多,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能解除屠苏煞气的法子。”
原来是为了屠苏。陵越一愣,眼神黯淡几分,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只继续拒绝她:“藏书一事,师兄会找时间去看看的,但你还是不准去,明日我便带你回天墉。”
唉,看来是说不通了。木青浅无声轻叹,没有再开口劝他,乖乖的返回房内休息。
……
第二日,晨起,陵越去找木青浅,却见房内已空无一人,唯有留书一封。
白纸黑字,只有两句话。
——师兄,我还是要去蜀山,你不用担心我。为了不让屠苏担心,麻烦你告诉他,就说我回天墉了。
“胡闹至极!”
陵越把纸揉成一团握于掌心,力气大的直接将纸张化为了灰烬。
而另一边,昨晚半夜就偷偷跑到徐长卿那边说要跟他回蜀山的木青浅,此时已经身在了蜀山派。
清微身为掌门,一点都不凶,反而像个慈祥的老爷爷。初见她,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眼睛睁大了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和的神情,和蔼的与她打招呼。
“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孩子,远道而来,辛苦了。”
这清微真是直白,开场就点破她的身份,还话中有话的,得道高人就是不一样。木青浅在心里默默腹诽,明面上恭恭敬敬的对他行了个礼。
清微回以微笑,带着她到了正殿,让她站在正中央,他便与其他几位长老盘腿坐下,捏着手指开始念念有词。
木青浅听了小会,忽然觉得很困,眼皮子不住往下掉,不知不觉闭眼睡去。
又做梦了,还是上次梦见的那个背后长着一对巨翅的女子,不过这次她的模样没有上次那么吓人,和正常人一样的五官,就是眼睛四周有一层很厚的黑色眼影,嘴唇也是瘆人的黑。
场景是在一条奇怪的河边,河水是红色的,血一样,看着让人反胃。女子面无表情的坐在河边,指甲很长的手里拿着一个鸡蛋般大小的球体,她上下抛着玩,球体时不时变幻着颜色。
“观君子,你都走了七天了,为何一点音讯都没有……”
远远的,女子落寞的轻喃声传了过来,不待木青浅反应,她突然凶恶地扭过头来,大喝一声:“谁在那边!”
“哗啦——”
画面蓦地出现一大块黑色的布,把扑着翅膀杀过来的女子挡在了外面,而木青浅也惊醒过来。
她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大口喘气,觉得梦里那凶恶的女子追杀到了梦外,正潜伏在四周哪个暗处,随时会出手像杀那些无辜的人一样杀了她。
“孩子,你没事吧?”
清微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木青浅抬眼看他,脸上全是汗水,她用袖子擦了擦,“多谢清微掌门关心,我没事。”
“没事便好,你先下去休息吧。”他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