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跟我走!”
不容置疑的低喝让岚知意识到现在并不是询问的时候,她顺着迹部的拖拽拐进环形长廊的右方,可身后再次响起的枪声像是不依不饶的催命符,让她略松的心再一次紧绷起来。
“迹部——”
“拿着!”
一只木棍塞进岚知手里。
“本大爷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没必要,”
黯沉无光的空间里,拉着她跑的少年似乎微侧过头,狭长的眼中带着一抹亮色,宛若黑暗中唯一的星光。
“第一,本大爷已报了警。第二,医院的保全人员与本大爷的保镖很快就会赶到这里。第三,虽然那个拿枪的女人堵住了向下逃生的通路,但桦地就在对面接应我们,这一层的东面平台有一个临时建起的吊物架,与那边距离不远,我们完全可以从那里过去。”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她充分感受到了少年言语中的自信。
“所以,你只需要跟着大爷的步伐走,在那三重保障抵达之前努力地跑就行了。”迹部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状似球拍的东西,“就算中途有什么变故,也别忘了,还有你引以为傲的剑术,以及本大爷手上的这个。”
听到“剑”字就心虚的岚知瞄了眼迹部手上的拍状物,不明白一个网球拍能抵什么作用。
不过,有一个思虑全面的可靠同伴站在身边,她焦虑忐忑的情绪多少安定了下来。
“反正这也不是本大爷第一次给你擦屁股了,虽然这次情况特殊一点,但也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
等等,高贵矜持优雅的大少爷你刚才说了啥?
“迹……部,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你有说什么……奇怪的词吗?”
“嗯?本大爷怎么可能会说那么不华丽的东西?”
所以……刚刚那句“擦吡”什么的其实是她的幻听?
“啊拉,是在这里吗?”
——贝尔摩得的声音?!
岚知一惊,在她回头之前,身后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划破空气,尖锐地朝她的方向袭来。
“啧。”
她听到耳边一道哼声,然后,三观再一次尽碎。
“破灭的轮舞曲·改。”
“咦。”贝尔摩得诧异地捂住手腕——那个部位被一只黄色的球击中,麻痹得不能动弹。手中的枪也因此脱手飞出,在地上滑行了两米后,从楼梯扶手的缝隙间掉了下去。
而击中她手腕的球离奇地回到岚知眼前,被身侧伸出的球拍击中,凌厉旋转着又一次冲向一脸讶然的贝尔摩得。
“……”
——科学啊你还好吗!!
“不要用你以前的世界观来衡量这个世界,”从迹部来时起就没再说过一句话的黄猫突然出声,尾巴垂落在岚知的脑后,像是一团多出来的马尾,“诸如此类的现象,你迟早是要习惯的。”
“可、可是……”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快走!”只能听到长串猫叫声的迹部一把拽过岚知,向楼层的东面跑去。
每当跑过一处货架,迹部都会打出一只网球,让倒塌的杂物掩盖他们来时的道路。
很快,最后的一排油漆桶在他们身后滚落一地,所有的油漆倾泻而出,粘哒哒地蜿蜒流淌。
中途途经一个未开张的饰品铺,迹部顺手摘下人形模特头上的假发发套。
“戴上,”他将发套递给岚知,“不知道那女人还有没有同伙,用这个多少能混淆一下视线。”
岚知依言戴上金色的发套,并仔细地将发套上的细线拉至耳朵后方绑好。
又过了三分钟,他们成功抵达最东面的窗台。
窗台口架着一个临时搭建的起吊架,约莫是工人为了方便装潢所建,架的主干向窗外延伸了一米有余。
与这栋楼隔着五米远的另一栋大楼里,一个高大雄壮的少年呆木地站在窗口,一眨不眨地看向这边。
“桦地!”
迹部扬声呼唤,对面的少年立即举起手中环抱的三条钢柱,铺陈出一道一米宽的铁路,横举着递向这边的大楼。
加上钢柱与起吊机的延递,原本相隔五米远的两栋大楼,距离立刻被缩短至三米不到。
迹部的脸色有些难看。
从起吊机到钢柱的距离只有三米左右,对于常年运动的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是,这不算长的距离对于一般女生而言,实在是过于遥远,更别提高空运动时必须大打折扣的发挥状态。
岚知也发现了这一点。
“迹部君先过去吧。三米的话……我可以试试看。”
“别说傻话了。”迹部蹙眉瞪了她一眼,寻了根十米长的绳子,一头缠在岚知腰间,另一头绑在自己身上,“我先过去,然后你立即过来。放心吧,不管怎样本大爷都会拉住你的。”
“谢谢,迹部君。”
“感谢的话等到安全的地方再说。”迹部跃上起吊架,驻足挑眉,“要真感谢本大爷,下次就别给本大爷惹这么多麻烦,是吧,倒霉子。”
“……谁是倒霉子啊!!!”
“拜托你了,桦地!”
“wushi!”
迹部跳到钢柱平台上,朝起吊机的方向伸手:“过来,池上!”
“嗯!”
岚知爬上起重机,可在她有所动作以前,趴在她头上的黄猫突然弓起了身:“停下,危险!”
岚知下意识地停住动作,下一秒,一枚子弹从她鼻尖前方一厘米的地方擦过。
“!!!”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