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命的摇头,说:“我大概是史上管事儿最多的副院长……”
正说着,突然有人敲门,没等我应门就直接闯了进来。是虞可婷,我料定她会来,但并不乐意在一大早就看到虞家人。她的面色很差,我心里完全明白是为什么,她是个聪明人,比她父亲还要聪明些。陈涣立即感受到了办公室里突然形成的低气压,眼神询问,我示意他出去,他没必要知道。
“我想你在等着。”她看起来心力憔悴,“我是来求你的,光明,求求你,放过家父。”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光明,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再去追究起因,追究谁的责任也没有意义了,雁文受了伤,你是有理由那样做,是家父动了你的宝贝……但是芮儿不在了,他是一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光明,求你看在两家的交情,看在他老年丧子,放过他吧……”
我说:“你父亲在官场上混了这些年,早该想明白有下马这一天。”
她没有说话,但眼泪落下来了。
“坐下再说吧。”毕竟是同窗一场,而且事情与她无关,我说,“这些天我都忙坏了,幸好小东西命还算硬,康复得也快些,要不然,这会儿你还见不着我。”
她轻声问道:“雁文好些了吗?”
“能好到哪里去?”我冷笑,“老实说,你父亲倒不如再狠些,弄死他,没准我也跟着去了,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事儿了。”
“父亲是一时悲伤过度,糊涂了……”
“那么你呢?你很清醒,你能想到有今天,为什么不阻止他?”我质问,她答不上来,我说,“我们相识那么多年,你该知道雁文在我这里是动不得的,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实在忍不住怒火,一掌下去,我几乎把钢笔拍断。
她惨白着脸,那表情像是非得到答案:“是,我们相识那么多年,可是我还是不能想象他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你可否明白些告诉我?”
我盯住她的脸,确定她不是明知故问,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她已经三十出头了,可还没有成家,我们每年见面的时间不过几小时,她应该不至于那样死心眼吧。一时间竟也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正谨慎地选择字眼,雁文拎着空输液瓶出来拔针了,见虞可婷在,有些意外。
“呃……打完了……可以拔掉了。”他的视线围绕着我们打转,将扎针的手递到我面前来。500的液体进去,手都冰凉了。我拔了针,摁住针孔,将他的手直接放进我的衣领里。
“如果你肯给我信任,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雁文。”她主动打破我们的僵局。
“给你信任你也未必能照顾得了我。”雁文插了进来说话。他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我们在说什么,狠瞪了我一眼,那发狠的样子百媚丛生,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暗骂自己色欲熏心,但他下一句话真正吓了我一跳。
他反问虞可婷:“你晓得他如何照顾我,你们上过床吗?功夫如何?有得拼吗?”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小祖宗!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话!
虞可婷还没听出这话的奥秘,有些茫然地看着极其不悦的雁文,他正试图拳打脚踢地掰开我的手。
“慢点儿说,小心噎着。”我话里有话,慢慢松开手,警告小家伙不要乱来,他的情绪不宜激动,喘得太厉害。
“是什么意思?”虞可婷问他,“你在关心你哥哥的婚姻生活质量?”
“我是在关心我自己!”小家伙极傲慢,“而且根本没有婚姻,李光明不结婚,更不会和你结婚!”
“宝贝儿。”我不得不介入。再这样谈下去,答案只会越来越迷离,“让我来说好吗?你能让我和她谈谈吗?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食言。”很久以前我就说过我不会娶她。
“我知道你关心我,可婷,能娶到你的必定是有福之人,但很可惜,那个人不会是我……虞李两家来往密切,我们又是三年的同窗,你应该可以看出我和雁文之间的默契和融洽,很多事情,那个年纪的我还没能想透,后来我离开这里,整十一年,那十一年里,你继续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我多么嫉妒你能看着他长大,这是我一生的遗憾,也是我永远无法弥补的光阴。你们都认为我太过于宠他,但我却觉得我给的还不够多。我想我这辈子,恐怕再不能对另一个人这样了。”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不错,她的脸色愈加难看,即使没有听明白,也应该听出我话里的决心了。
“你这样,太不正常。”她的表情甚至有些惊慌。
我继续说:“我知道你并不是想说你一定要嫁给我,你只是来问缘由,你只是想得我一句话而已,是这样吧?”
她默默呆了一会儿,站起来,平静了些,似乎准备告辞,又说:“我现在终于知道父亲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很抱歉,我想知道,你是否肯原谅他。”
我摇头,说:“如果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就不会再问我是否肯原谅。”
“父亲这些年来的履历都在这里,还是想请你有空过目,真可笑,当年他为了升官,甚至还去改了面相,到头来,却毁在一个小辈手里。”她放下一本文件夹,很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雁文问:“她最后几句话在说什么?”
“工作上的事情。”我打马虎眼,“我下午有个会,有些东西要收拾准备,你来帮我一下?”
只要有时间,院周会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