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周光璟眯眼看着他的动作,不满地道:“干啥,你还记着让我啃干馒头呢?我现在是伤员,给我吃点补身体的行吗?”楚策歉疚地揉了揉他湿漉漉的额发,抬脚下床,开始穿衣服,边穿边说:“你且等等,我看这里附近密林丛生,应当有些野物,我去给你找找。”
“嗯。”周光璟乖乖地躺在床上,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我等你回来。”楚策穿好了衣服,正要出门,回头看他一眼,又忍不住折了回来,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我走了。”
这次是真走。
楚策推开门下了木楼,外头被太阳照得明晃晃白茫茫一片,热气蒸腾,眼前的空气都扭曲起来,走了没几步,额头又出了一层汗,楚策抬手抹干,朝前走去。这座苗寨出乎意料的大,黑瓦木屋层层叠叠围成圈,仿佛一个迷宫,楚策在寨子里绕了许久,明明看见密林就在眼前不远处,走过去却又是几座屋子。正苦闷时,忽然听见一旁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水声,于是立即闻声过去,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屋子里头安静了半晌,木门才被缓缓打开,露出一张满是沟壑的脸,一个老头儿呆滞地看了楚策许久,僵声说:“你……是谁?”
“在下是游历路过贵寨、前来借宿之人,”楚策指了指那片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密林,“想要去那里瞧瞧,不知老丈可否为在下指一条路?”
老头儿眉头紧紧地皱起,仿佛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一般,思索了许久,才慢吞吞地道:“我正好要去挑水,可以带你一程。”楚策一喜,忙道:“那便有劳老丈了。”老头儿摆了摆手,转身走回屋子里,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过了一会儿门又打开,老头儿挑着根扁担,两头个挂了个空水桶,对楚策道:“走吧。”
说来也奇怪,楚策怎么走都走不完的路,跟在这老头儿身后却也不过短短一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寨子的后门,老头儿道:“到了,从这里出去就是。”说着,提着两个水桶,走到后门不远处的水井旁,正要打水,楚策走过来握住了水桶的提手,道:“老丈,我帮你吧。”往上一提,轻飘飘的木桶竟纹丝不动,楚策诧异抬眸,看见老头儿的手紧紧地握着提手不肯松开,眼睛发直,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楚策皱眉道:“老丈?”老头儿毫无反应,他侧耳细听,老头儿嘴里念叨着“打水……打水……打水……”楚策温声道:“老丈,你帮我带到出来,这点举手之劳,就由我替你做吧。”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样,老头儿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不行!”看他反应这么激烈,楚策也不好多加干涉,只好松开手,老头儿连忙从楚策手里一把夺过水桶,急急忙忙地丢到井里去,像是了却一桩心事般长舒了一口气。
楚策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好多问,向老头儿略施一告辞后,转身便走,后门忽然走进来一个苗家少年,与他擦肩而过,皮肤微黑,显出少年人特有的神采,他赤着脚走路,像是没看见楚策似的,径直走到老头儿身边,笑问:“桑林阿爷,怎么大中午来打水啊?”
被叫做桑林阿爷的老头儿闷头打水,含含糊糊地说:“替那个年轻人带路。”少年好奇地四下张望,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作响,“中原人吗?长什么样?在哪儿?哪有你说的年轻人?”桑林阿爷抬头,朝楚策方才站的那个位置略略一看,道:“刚才还在的,大概走了吧,你从后门进来,没遇上吗?”少年毫不犹豫地道:“没啊,我刚才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写了好几天啊,然而你们也是真的没人催更啊,好贴心。。但是内心又有一丝忧愁,该不会是没人看的关系吧Σ(°△°)︴在看的宝贝们吱一声或者挥挥你们的小爪子让我知道好吗
☆、轮回路(二)
不知南疆的野物都躲到哪里去了,先前同杨泽一道走时,就没怎么遇见过,委屈了周光璟一直啃馒头,没想到这次在这看似茂盛的密林中蹲守了许久,仍旧是一只山鸡野兔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得打点什么带回去。
楚策随手折了根树枝打开自己身前茂密的草丛,心想着哪怕打条蛇出来吃也好,继续朝前走了一段路,便隐约听见前头传来隐约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楚策心中一喜,怕惊扰了南疆这些格外刁钻的野物,飞身上了身侧的一棵大树,藏身于茂盛的树冠下,静静候着那野物自投罗网。
“你都要去游方了,还跟着我做什么?!”前方传来清脆的女声。楚策心中霎时一阵失望,原来不是野物。
一男一女两个苗族打扮的人密林中走出来,女子怒容满面,而男子则好声好气地说:“游方这并非是我自愿,而是……而是我阿爹的意思,他说男子这一生,若是不去游方,就……”他话还没讲完,女子冷笑一声,说:“你阿爹这么说了,你就不能直说,你已同我相好了,你阿爹莫不成拿了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不成?”男子便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女子脸上失望之色愈重,道:“你若心里放不下外面那些花花草草,不肯吊死在我这一棵树上,那你尽管去,我还有本事将你绑起来吗?不过你既然去摘那别的野花野草去了,就别再拖上我!”说罢,转身离去。那男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动身追了上去,“特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