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威严贵气,仔细一瞧,正是温庞氏。
侍女举着伞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扶着她走到门口早已久候多时的马车上。
下过雨的空气里带着一点黏湿,木兰树上还缀着晶莹透亮的雨珠。一滴水珠缓缓从白色的玉兰花瓣上抖落在浅粉色的柿油纸上,顺着伞面慢慢地滴落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守在车边的马夫恭敬地站在一边,撩起车帘子,待温庞氏和举伞的侍女都坐到了车厢后,才松开帘子爬上马车。
缰绳狠狠地一抽,懒洋洋的高头大马就踢踏了一下前蹄,一下子就奔了出去。
温庞氏撩起车窗向外扫视了一眼,卯时刚过半,街道两旁的商铺零零星星地揭开了大门。路边有几个人影匆匆跑过,温庞氏瞧着觉得无趣,就放下帘子靠坐在椅子上。
一到寅时,慈宁宫院子内就热闹了起来。宫婢和太监在过道长廊处来来去去,手中或捧着水盆,或拿着手巾和香油。
苑贵妃刚起,她乌发未束,身上也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蚕丝xiè_yī。守在她身边的两名长相乖巧的侍女走到屋外,从外面的侍女手上接过了水盆等物,走到苑贵妃身前为她漱脸更衣。
铜镜内的女子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发分股结椎、倾斜结束置于头前,嘴唇点着石榴红,一颦一簇,美艳动人。
苑贵妃瞧了一眼镜中的人,轻声开口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发的宫婢低头答道:“回禀娘娘,刚过了卯时。”
“哦……都已经卯时了。”苑贵妃说道这里,抬了抬手,站在她身后的宫婢知趣地退到一边。苑贵妃站起身,甩了甩袖,问道:“保德去哪了?”
“公公去宫门接温大夫人了。”刚才回答过问题的宫婢垂着头应道。
苑贵妃缓缓地走到门前,抬头看着冉冉初升的朝阳,面若冰霜。
“娘娘,已到了食时,可要用膳?”向着苑贵妃走来的小太监半躬着腰,眼睛看着脚尖,轻声问道。
“宣!”苑贵妃抬手甩袖,气势凛然。
“传膳——”
那名半弯着腰的小太监转身,声音尖锐地大声传唤道。
整齐排成两列,手中捧着玉盘珍馐的宫婢鱼贯而入。苑贵妃坐在首位,守在她身边的两名近侍走到圆桌的两边为她布起菜。
苑贵妃刚吃完停下手时,候在门外的太监便转身朝着她恭敬道:“娘娘,保德公公带着温大夫人过来了。”
苑贵妃挑眉,取出手帕擦了擦嘴,喝了一口茶才开口道:“让保德把人带到大堂吧。”
“是。”门外的小太监应了一声,迈脚走出了内室。
温庞氏跟着苑贵妃身边的贵人保德公公走进了慈宁宫,保德公公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眼睛微垂着细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不管来几次,这皇宫还真是富丽堂皇。苑贵妃能够进宫当贵妃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温庞氏转念想到自己的女儿子瑶这几天和大皇子走得颇近,心里浮起的嫉妒就被她深深地压了下去。
只要等她家子瑶当上了太子妃,甚至将来还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时,温庞氏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到那时自己就是皇后的额娘,这个苑贵妃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自己让她帮忙的事,这个苑贵妃还在自己面前拿乔,温庞氏的脸有一瞬的狰狞。什么东西!
温庞氏被带进慈宁宫的大堂,保德公公让她等着便带着过来通报的那个小太监回了苑贵妃那边。
宫婢给温庞氏倒了一杯普洱,温庞氏等得十分不耐烦,接过后便仰头一口干完。苑贵妃从外室缓缓走过来,准备踏进大堂的门槛时就瞧见了她囫囵吞枣,暴殄天物的喝茶动作,只觉粗鄙嫌弃。
“娘娘吉祥!”大堂中的宫婢见到苑贵妃纷纷拱手行礼。
温庞氏也瞧见了她,虽心中万般不情愿,面上也不显,恭敬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弯着腰,双手覆在腹下行了个福身礼。
苑贵妃瞥了她一眼,对着宫婢太监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宫婢和太监纷纷离开,一会大堂就只剩下苑贵妃和温庞氏两人。
苑贵妃走到首位坐下,睥睨地望着温庞氏说道:“这次又是所谓何事?”
温庞氏挺直身躯,站在苑贵妃三步远的地方,笑道:“还能有什么?这不是来找娘娘叙叙旧嘛。”
苑贵妃冷笑一声:“叙旧本宫看就免了,本宫看你应该是为了上一次那件事而来的吧。”
“贵妃娘娘真是蕙质兰心。”
“你这话说得本宫可真是听不出好坏咯。”苑贵妃侧首捧过桌上的茶杯,放在手里轻轻地磨着,“本宫就帮你一次,这次过后,本宫希望不会在听到你提起那件事。”说到这里,苑贵妃眯了眯眼。
温庞氏嘴角咧起,笑道:“看贵妃娘娘您说的。当然,小的也不是会来事的人,只要这次娘娘帮忙让温夜阑嫁给萧乞儿——那么,小的也不会嫌命长地到处对别人说,当今圣上身边的苑贵妃曾经和灵隐寺的住持有过一段旧情。”
苑贵妃握着茶杯的手一下子收紧,她横眉怒视着温庞氏,斥声道:“温庞氏,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要了你的命吗!”
温庞氏赔笑道:“贵妃娘娘请息怒,小的这不是一时嘴快吗?”
苑贵妃沉声道:“你的事本宫应了,你回去吧。”她侧头不再看她。
温庞氏见事情已经谈妥,也知趣地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