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残明》更多支持!朱聿鐭身负特殊使命,随行的使节团官员中颇有几个懂军事的内行,以便在关键时刻充当智囊,为他和马吉祥出谋划策。听说前线战局有了重大变化,大家立刻铺开地图,纸上谈兵,讨论得非常热烈。
全歼济尔哈朗!这个胃口太大了吧?哪怕最乐观的人事先也想都不敢想,但是这个结果又是如此诱人,而且看起来真有实现的可能,这些随行官员再也无法保持淡定,拉着汪克凡派来的使者问长问短,反复推演后续的战役进程,乐观派和悲观派之间还争执不停,吵得脸红脖子粗。
朱聿鐭和几个文官被晾在一边,却笑眯眯地听得很开心。听不懂没关系,只要能打胜仗就好,消灭的清军越多越好,最好能把济尔哈朗和他手下的大将都抓住,或者献俘于桂林闕前,或者斩首祭奠孝陵太祖皇帝,这其中的风光体面只要想一想,就让朱聿鐭充满了期待。
他突然张口插话,向汪克凡的使者问道:“屯齐乃清虏骁将,不知汪军门麾下,哪员上将可将其斩于阵前?”
屋子里面顿时一静,几个不懂军事的文官莫名其妙,马吉祥和其他的使节团官员却都有些尴尬。唐王殿下长年足不出户。看戏看得太多了,以为打仗都像戏台上一样全靠两员大将单挑定胜负,才会问出这种外行话。马吉祥瞬间思维断线。脑洞大开,一个最应景最贴切的回答下意识地在心中闪过:“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还好,汪克凡派来的使者很稳重,神色间没有任何异常,规规矩矩地答道:“与屯齐交战的是我军汪晟、王进才和焦琏等部,主将为汪晟。殿下想必知道他的名字吧?”
“汪家老三嘛,本王当然知道!他这几年战功赫赫。也是个能打的猛将,正堪与屯齐匹敌……”朱聿鐭点了点头,又随口问道:“焦琏?焦琏不是刚打了个败仗,怎么又上阵了?”
这句话虽然是无心之问。却恰巧问到了点子上,马吉祥等人不由得都是一愣。
在前几天的军报中,焦琏的部将唐苗子把守一七七高地,苦战一天后在傍晚时分全线崩溃,共计伤亡五百多名士兵,还有几十个人当了俘虏……唐苗子手下总共一千三百人,只打了一天就损失了将近四成兵力,这么高的伤亡比例,会把其他没有参战的广西兵吓坏的。按常理说。焦琏所部的军心士气严重受挫,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才能重新参战,现在却仓促出战。难道楚军兵力不足,汪克凡其实已经非常吃力了吗?
众人越发担心,纷纷询问,那个使者微笑解释道:“济尔哈朗分兵后,我军的压力是大了一些,但汪军门早就安排既定。诸位不必担心。至于焦琏将军嘛,则是他麾下将士主动请战。没人勉强他们。”
“当真?!广西兵何时变得如此勇猛……这,这真是闻所未闻呀!””马吉祥过于惊讶,一句话没有细想就冲口而出,说完才发觉不妥,伸手端起杯子喝茶,回避着几名广西籍官员的目光。
他虽然是使节团副使,却是武将的身份,地位较高的文官对他并不畏惧,几名广西籍官员虽然没有反唇相讥,目光中却隐含不满,为首的一个名叫张汉儒的户部郎中更是怒形于色。
朱聿鐭看在眼里,觉得有趣,故意挑拨道:“怎么?打了败仗后,立刻再上阵厮杀很难得么?”
张汉儒大声答道:“虽败而不气馁,微臣以为甚是难得。”
马吉祥四平八稳地继续喝茶,全当没听见,心中却暗暗恨上了张汉儒。
朱聿鐭抬杠道:“就怕再打个败仗,屡战屡败,可没什么光彩。”
“……”张汉儒一时气结,想替广西兵说两句硬话,却没有那个底气,他自己也不看好焦琏能打赢这一仗。
见到唐王殿下如此不靠谱,汪克凡派来的使者打圆场道:“焦琏将军这是第一次和八旗兵交手,其实打得还是不错的。再者我家军门曾说过,昔日楚汉争雄,刘邦屡败屡战,垓下一战终于定鼎天下,和现在的天下大势也有些类似。如今清军强而明军弱,我军屡战屡败不打紧,只要屡败屡战,坚持不懈,总有一天能将满清逐出关外,恢复故国。”
张汉儒眼中放光,大声叫好:“高才!汪军门果然高才!倒‘屡战屡败’为‘屡败屡战’,其中意境就大不相同!”
一众广西籍官员都扬眉挺胸,纷纷称赞,朱聿鐭却白了他们一眼,问道:“怎么?你们都盼着焦琏再打一个败仗么?”
“……”
张汉儒再次气结无语,他当然希望广西兵打胜仗,但是,焦琏真的能打赢这一仗吗?在刚刚打了败仗的前提下,他为什么又要仓促上阵,主动请战呢?
……
茅山是一道小型的山脉,素有九峰叠翠之胜景,大、中、小三茅峰依次逶迤北去,如同一条蜿蜒巨龙挡在延陵镇的前面。
茅山北麓,瓦屋山山口附近,夜色深沉。
经过一天的激烈厮杀后,夜晚显得异常安静,两军对峙的前线阵地都是鸦雀无声,仿佛无人驻防,只有后面的二线部队驻地才有灯火人声。明清两军的驻地外面,都有一个巨大的火堆久久不熄,熊熊的火苗卷着浓烟冲上天空,随风飘散着一股股烧灼尸体特有的浓烈恶臭,令人闻之作呕。在这种炎热的夏季,阵亡士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