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某人无所谓地耸耸肩,只要老宋肯答应,他无所谓,脸皮这东西他向来都是论斤卖的。
“宋老师,以后就辛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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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顾的!你可以,你够狠!多年兄弟没得做了!在下与君从此割袍断义!”老宋火冒三丈地摔掉了顾某人递给他的讲义,那讲义基本上应该是全国考生梦寐以求的,顾某人通过特殊渠道搞来的。
“瞎激动什么?现代人不要邹文,要直接说,拆伙----真搞不懂你,割袍断义的话可不能乱讲啊,要断义你先陪我兰博来。”顾某人表示自己特别无辜。
“你!”老宋就差没把一腔热血喷他脸上去,指着他的鼻子都找不到词骂他了,在房间里暴走了两圈之后颓废地坐下来,“你什么意思?”
顾某人点了跟烟眯着眼睛回想着:“兄弟,我是为你好。你说某天在大街上看到了‘他’,指不定就是看到小瞳了,因为前后时间正好是小瞳来公司面试的时候。长得漂亮年纪又不大的孩子,多少都长得有点像,我们公司里许多孩子都长这样,只是气质上差了一些。只要不仔细看,你想想,像不像你随身带的那张旧照片?”
“你闭嘴!”老宋爆喝一声。
“我知道你不想承认看错了。但是你想想,过了十年了,就是看到相似的,才不可能是他,他怎么说应该也长大了,我们都认不出来了才对。不然以我们的搜索机构,怎么可能找不到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照片!?”
“激动什么?你多少次酒精中毒不是我去扛回医院的,漫说你的照片了,就是你的身子----说起来你我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要是你是个女孩子,我倒是愿意为你负责……”
多年的伤心忧郁导致身体亏损,宋扬的拳脚对顾某人造不成什么威胁,顾某人知道这事儿有些不地道,也就随便让他捶两下算了。
“行了,讲义拿去吧,保证他能考到状元就行,多的也不要求了。”顾某人狮子大开口。
“你让他这么招摇……”宋扬很不解,如果是他,他绝对不会做这种把心爱之人暴露出来的傻事,如果顾少是真的喜欢他的话……
“这样他除了我就没有人可以依靠了,他会发现周围全是敌人----两亿的欠债算什么?”顾某人的眼圈吐得更加圆润了。
“你玩得还真够豪爽的啊,两亿的玩具----然后他又是另一个之寒……把你的讲义拿回去,这个状元你做梦去,门儿都没有!”宋扬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之寒么?一个初中毕业从农村被卖出来的你指望他和小瞳一样?只要小瞳不犯傻,我能一直供着他。”顾某人眯着眼睛,仿佛看见了未来的美丽蓝图。
宋扬毫不客气地把他驱逐出门,并且把他留下的讲义扔塞进了粉碎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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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每天都被抽打的时候,哪一天施加痛苦的人减少了抽打的数量,那么他会心生感激,而忘了,自己本不应该被抽打……
----这是他在网上看到的,那一日的点滴,暖暖地吸引着他,让他害怕。
这些天很早就醒了,却总要在床上发半天呆才缓过劲来,每天都很忙,白天要在片场守着,晚上要做习题,每周与顾少的约会也没能得到减免,不过好歹顾少玩得不是那么过火,周一周三晚上还要补课……
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两样顾少给的东西,那块手表听程唯的话拿回来就没有再带过,顾某人也没说什么,那张纸片,他傻兮兮地在兜里捂了两天,活似一个从自己地里挖出古董的老农民。
每天早上看一眼,好像活着的意义都不同了。
想着想着,看着准考证上的照片,明明带着笑容,嘴里却愈发苦涩----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东西,他却不得不对每一次的给予心怀感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已经被他收拾整洁,可惜一直维持着他收拾之后的样子,上面再也没有了温度……
看看墙上的挂历,今天正好是星期三,晚上去补习的日子,宋老师对他很严厉,虽然不会体罚他,但是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就会板着脸第一第二第三地批评,比学校的教导主任还厉害,而且针针见血。多年的独占鳌头下来,沈瞳一直觉得自己再废柴,至少在学习上是没什么问题的,被宋扬一挑,全是毛病。
白天依然是在片场坐冷板凳,不过自从开始补习之后倒是没那么无聊了,反正导演忙起来了也顾不上他,只要他不跑路,导演还管得着他脑袋里面在想什么么?
正啃着馒头,导演带着两个外国人进来了。
导演见沈瞳又是一早就在片场了,还匆忙把高三政治塞进沙发坐垫下,左手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馒头,连片咸菜都没有,于是露出一个批评的眼神,倒是那两个外国人欣赏地笑笑,好像对沈瞳很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