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阵猛跳,他原本就握在一处的掌心内不知不觉间渗出了些许汗水。
低头望着那张青黑的脸许久,卓强才问那原本询问跪在殿前那些宫人,看见他来便靠过来的黑衣人,“里面多少具尸体?”
“明暗卫十二具,皆是中毒而死。负责殿内事物的宫人一共九人,除了一人是被拧断脖子外,其余人皆是被刺身亡。”
“中毒?”隐在暗处的暗卫怎么会中毒身亡?对那黑衣人的回答多少有些意外,卓强便转头看向那说话的人。
“是这个。”似是早就料到卓强会有这般反应,那男子手腕一翻,右手拇指和食指间便多了一枚金针,“这是刚从那些暗卫尸体上找到的,地道里见血封喉的剧毒,他……”黑衣人以下颌点了点给两名士兵抬着的尸体后接着说,“多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是金针!隐在暗处的水寒虽听不清卓强和那黑衣人的对话,却也看见了黑衣人指尖上那枚在明亮的太阳光下烁烁生辉的细针。
本是隐在暗处的身子忽然一晃,水寒便现身在斜对面那院落的凌霄殿的屋脊之上。紧接着一个纵悦,跃下屋脊,跃上凌霄殿后殿门楼,随后顺着那门楼飞掠而下,直扑那黑衣人。
主子……追着水寒到了凌霄殿上的喜子那颗一直都悬着的心还未来得及放下便再度忽悠悠的提到了喉咙里。主子您想干什么,倒是知会一声我啊,就这么乱闯,属下即便有九条命也禁不住您这么吓人啊!
虽是极为担心,却又怕自己现身会扰了水寒的计划。所以喜子虽是顿足捶胸也不敢跟着水寒跃下去。
“房上有人。”一声惊叫吸引了卓强和那黑衣人的注意。
待那黑衣人看清了忽然从凌霄殿门楼上掠下来的那道黑影时,那人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人还未到那黑衣人身前时,水寒的左手便已抬起。加了五成内力的掌风伴着他的身影直劈那黑衣人的门面。
啊……自己还未做任何反应那黑影便到了自己面前。黑衣人忙抬右手护住门面,同时左手挥出抵挡那劈过来的一掌。
见他的反应果如设想的一般无二,水寒清可见底的眼眸中便显出了些许兴奋。收去劈向那黑衣人的掌风,移形换步,闪身躲过黑衣人挥出来的那一掌,水寒的左手扣到黑衣人右手的手腕,右手一探便将黑衣人原本捏在拇指和食指中间的那一根金针轻轻抽出。
轩辕水寒?他怎么会在这里?虽只是瞬间,卓强却也认出了水寒的身形和那张清俊的小脸。在惊讶之余,身子一晃他便到了水寒面前,伸手去扣水寒的左手手腕。
金针到手,水寒心头一喜便不恋战,松了扣着黑衣人手腕的那只手,躲了卓强一抓的同时,身子便飞快的向后退去。
“追。”正愁着寻不到他,却不成想他竟现身在此处。
身形一晃,身子腾空而起,卓强便直扑眨眼间便退到了那软禁两帝院落的外墙边上的水寒。
后背靠上那道青砖的院墙,水寒的身子先是一滞,随后再度腾空而起,径自跃上青砖砖墙。紧接着又借了那砖墙,飞掠上正殿的屋脊,横穿了这院子后身影晃了两晃就消失在才追到屋脊上卓强的视线内。
“总管,这人好快的身法。”卓强立在屋脊上望向水寒消失的方向,那黑衣人也跟在他身后跃上屋脊。
若不是他会有这般凌厉的身法,自己也不会寻他寻得这般辛苦了。转身望了眼立在屋脊上,兀自向四周眺望的黑衣人,卓强一声未吭的跃到院内。
手中扣了那枚金灿灿的细针,水寒一路狂奔,直到迈过了凌霄宫那道大红的宫墙,将那层层叠叠的明黄色屋脊远远地抛在身后,他的脚步才渐渐慢了下来。
寻了一处僻静之地,抚了抚跳的有些过速的心脏后水寒才展开紧紧握在一起的右手。
右手手心中,一枚细小的金针借了那天上太阳的光亮,闪着耀眼的金灿灿的光芒。
真的是父皇防身用的金针,这喂针的毒药还是自己亲自调的,才展开的手骤然收紧,水寒的眼眸黯了一黯,泪光在眼眸中闪了一闪。
自己的父皇,那个他最爱的人,果然已经逃脱。
你既然未现身来寻寒儿,那寒儿便从这凌霄城中寻了你出来好了!冷的若蒙了一层寒霜的小脸上神情少霁,水寒小心的将手心中的金针收好,身子再度飞跃而起,踩了层层叠叠的重檐屋脊,再度开始重复几日来一直都在不断重复的动作。找寻轩辕亦所在之处。
这一找,便是一天,直到暮色渐起。
寻了一整天,竟是一无所获。
已经一整天了,你逃脱已经一整天了,寒儿寻你,也寻了一整天了,你为何,还不现身?父皇……亦……
低头望着脚下那给城墙围起来的层层叠叠的屋脊,还有那若棋盘般综合交错的街道,水寒情绪愈发的低落,一颗心也如被切开揉碎了一般难受。
明明知道他就在这城中某处,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望着暮色中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灰蒙蒙的屋脊瓦片,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之感和难以形容的绝望从心底缓缓涌了出来。
亦,你在哪里?寒儿,从未这般的想你,想到几乎发疯。
猛然抬起头,迎了迎面吹来的冷风,拼了命的压下不时向眼眶内涌上来的泪水,水寒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孩子怕是已经撑到极限了。”立在城门楼上,低头望着立在城墙那个孤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