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去将泉水取来。”

杀阡陌满意地嗯了一声,正打算继续闭目养神,岂料身上的咒术又忽然发作,原本被火凤用法术压制住的咒纹又在杀阡陌身上渐渐显现。他当年与白子画太白大战之时,因被削断了头发便大惊小怪要终止比斗,此刻看到自己满身咒纹的样子,立马风度尽失,面上露出惊恐之色。

“主人!切不可强行施法!”

火凤见杀阡陌要作法驱咒,慌忙上前将陷入慌乱之中的人紧紧抱住。杀阡陌本就有伤在身,再一折腾哪有力气挣开火凤,泛红的眼睛里杀气渐渐淡了去,倒有些像惊恐过度手足无措的孩子。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十分难看?”

火凤微微叹了口气,果然主人纵有千年道行,可只要一谈及容貌便把魔界至尊的风度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主人艳绝六界,无人可及,这小小的咒纹绝对无损于主人的美貌,请主人放心。”说着,火凤扶起杀阡陌走到镜子前,镜中之人雪颜朱唇,双眸如星,盈盈之间万种风情,纵有锦心绣口神来之笔也未必能描摹一二。

“主人您看,您与从前别无二致,依旧冠绝六界的第一美人。”

虽然知道这是奉承之言,但听到火凤的这番话,杀阡陌还是稍稍平静了一点。火凤连忙趁机作法将那咒纹掩盖住。杀阡陌看着自己渐渐恢复如初的肌肤,咬着牙恨恨道:“倘若日后我身上留下一丝痕迹,我定要灭他天绝门满门。”

“若真如此,不等主人动手,火凤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哼。”

杀阡陌站在镜前兀自端详了一阵才算彻底放了心。而就在这时,房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火凤目光一沉,他已将这周围设了结界和幻术,寻常之人根本靠近不了这里,敲门之人定是识破了他的幻术。

他上前一步挡在杀阡陌身前,厉声喝到:“谁?!”

“在下绿鞘,奉主上之命前来恭迎圣君摆驾异朽阁。”

☆、迷局暗布 缘起瑶歌(下)

瑶歌城的异朽阁传说上可知鬼神,下可通世情,然而正因如此,泄露了太多天机,以至于阁中之人天不假永年,世世活不过二十五岁。眼前的这个面色苍白的无眉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但千百年来她已经历了无数次轮回之苦。

遗忘是苦,可是背负所有前尘往事世世不得解脱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所以当年异朽阁主冷眼笑看人间,肆意摆布他人的命运,将人世的一切苦痛看做是一场游戏一种消遣,然而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自己会对花千骨动了情。

若说花千骨是白子画的生死劫,她又何尝不是东方东方彧卿的生死劫。为了她,东方彧卿不惜向来世借来五年阳寿换取今世的一年时光,然而最终却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如今百年已过,他依旧是冷眼淡看天下兴亡的异朽阁主,只是百年前那一次心动却在他的心底种下了永生不可熄灭的火种。

为了这份感情,他已经隐忍了百年,明知花千骨尚在人世,但因为害怕再次带给她伤害,害怕那个世代纠缠自己的魔咒让他们彼此相爱却不能相守,所以他永远只是远远观望而不敢靠近,然而那份爱意在他心底酝酿的时间愈久就愈发浓醇。到了这一世,他终于找到了可以打破这个诅咒的办法。

所以无论付出再大的代价,要牺牲多少人,这一次他一定要让花千骨与自己永世相守。

“主人。”

偌大的异朽阁中空空荡荡,只有那些亡者的记忆陪伴着东方彧卿。每次绿鞘看到他孤寂无伴的身影都心如刀割。她是陪伴他最久的人,然而他需要的却并不是她。

“果然还是请不动吗?”

东方彧卿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绿鞘,深不可测地笑了一笑:“分明是他有求于我,却要我自己上门去拜见他。沉寂了这么多年,七杀圣君的架子倒是一如既往。”

东方彧卿真真是算无遗漏,没等绿鞘开口便已知道她此行无功而返。而对于杀阡陌的傲慢东方彧卿倒也并不动气。说起来当年他们二人为了救花千骨出蛮荒,也算有些交情。比起口口声声天下为重的白子画,他倒是更欣赏敢爱敢恨的杀阡陌。

不过欣赏归欣赏,这次为了达到目的,也不得不牺牲他了。

“主上,这杀阡陌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主上绝不能屈尊迁就他。”

东方彧卿负手从座上缓缓而下,那双满是算计的眼睛掠过一丝令人心惊胆战的寒光:“不急,我们又有贵客到了。”

“贵客?”

绿鞘微微一怔,不及多问就听到外头传来通报的声音。

“主上,长流上仙白子画登门拜访。”

东方彧卿一切了然于心地轻轻一笑,挥了挥手屏退了绿鞘,径自朝着阁外走去。绿鞘不知这次主上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不过看样子这一次他是打算把白子画和杀阡陌一起拖下水……

主人为花千骨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希望这一次他能够得偿夙愿。

东方彧卿不急不缓地踱步走到阁外的庭院里,此际夜色如水,满庭月色之中,那一袭白衣的九天仙人临风而立,风华绝世令人为之倾倒。

昔日六界曾有传言,长流上仙白子画不但修为卓绝,其样貌更是与号称六界第一美人的杀阡陌不相伯仲。杀阡陌的美勾魂夺魄至妖至媚,而白子画的美却如冷月高悬,霜寒凛冽。仔细算起来,他们已有百年未曾见面,而白子画清辉不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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