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走人。”
班里人一听这话,赶,翻桌洞的翻桌洞,纷纷掏出语文书,哗啦啦翻到《行路难》大声背起来,期间还夹杂了几声不干不净的问候。
问候老王,问候李白。
路余连翻了三本语文书都没找到《行路难》在哪儿,忍不住扭头冲季怀冬摆口型求助。
想法是很好,只可惜老王当时就站在季怀冬边上,他的求助口型还没传到季怀冬那儿呢,就被老王无情截获了。
老王盯着他冷笑,笑的他缩头缩脑恨不得原地消失。正好这时下课铃响了,全班立刻静了下来,齐刷刷的回头看老王。
老王勾勾嘴角,抬手一指路余,“路余上讲台背,其他同学陪着,什么时候他背出来了,全班就一起放学。”
路余一张脸缩成了皱巴巴的苦瓜,在全班同学的注目礼下抱着三四本语文书上了讲台。
语文老师抱着试卷下来,给他腾出地方,站在前门口,饶有兴趣的围观路余背书。
路余呆愣楞的站在讲台上,欲哭无泪。
教室外走廊上人声鼎沸,教室里却出奇的平静,除了少数尖子生不耐烦的小声抱怨。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反而淡定下来了。
季怀冬看着讲台上的倒霉蛋,实在是没法不理会他求救的目光,无奈,只好冲着台上夸张的做口型提示。
他眼角瞟见老王发现他但默许了,于是口型做的愈发明显,甚至很小的出了声儿。
路余皱眉死死盯着季怀冬的嘴,磕磕绊绊的模仿,“脊椎……哦,不对,金樽……呃……那个、那个……”
季怀冬扶额,想问天问大地,台上站着的傻帽是谁?他可以不认识吗?
台下有人在笑,也有人小声的提醒路余,语文老师一脸无奈的看了看路余,再看看前排笑眯眯小声提醒的女生,也笑了。
她这一笑,下面坐着的人像是得到了默许,很快杂七杂八的提醒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干脆成了全班大合背。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一首诗毕,全班噤声。
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抱臂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的盯着讲台,等待着身后老王的宣判。路余转过倒霉的苦瓜脸,颤颤巍巍的看向老王,口干舌燥,冷汗如雨。教室外的喧闹的脚步声小了很多,教室内更是落针可闻。
季怀冬感觉到身边的人抖了一下,然后是一声淡不可闻的轻笑。
老王抬起手,拍了两下,打破空气中的沉默,“高三(6)班,放学!”
“嗷嗷嗷——”
突如其来的莫名的欢呼,感染了教室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起身人都带着莫名兴奋与激动,像是齐心协力打赢了一场胜仗,学习学到直泛菜色的脸控制不住的想傻笑,嘴角咧到耳后根都不够表达喜悦,高叫、欢笑着冲出教室。
老王转身从后门离开以后,路余才两腿打颤的从讲台上爬下来,“靠……吓死老子了……”
季怀冬没忍住,很不厚道的靠在椅背上乐出了眼泪,“脊椎……傻逼……”
路余和庄琼重归于好,被季怀冬扶下教学楼后,往自行车车座上一跨,立马又生龙活虎,欢天喜地的骑去高一车棚陪小女朋友夜宵了。
车棚里的大部队早走光了,每个班只还稀稀拉拉停着几辆车,逗留的学生无不在商量等会儿去哪儿宵夜。
苏绍瑾望着路余的背影幽幽叹了一声,“作孽啊~”
季怀冬打开自行车锁,笑笑,“栽几次跟头他就明白了。”
苏绍瑾嗤笑一声,搂着胡萌萌腰坐到她电瓶车后座,摇摇头,很快又换上一副笑脸,对季怀冬扬扬下巴,“烧烤?”
“不去。”季怀冬跨上自行车一蹬,沿着斜坡滑出车棚。
苏绍瑾拍拍胡萌萌的背示意她跟上,“别啊,你不知道考前最忌讳把自己搞得太紧张吗,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咱们去吃吃烧烤,吹吹牛逼,放松放松嘛。”
胡萌萌也是个喜欢热闹的,娇声娇气的在一旁附和,“是的啊,一起去嘛,你要是嫌人少,我来给刘瑶打电话嘛,叫她一起来嘛,她不是……”
苏绍瑾赶紧戳戳她的背,示意她闭嘴,心里苦叹这个胸大无脑的娘们儿怎么就是自己的青梅?
季怀冬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往前骑,苏绍瑾看了一眼,还想开口,手机却先震了起来,无奈闭嘴先接电话。
第7章第七章
季怀冬和胡萌萌并排骑过高三教学楼后的空水泥地,眼角里看见主干道那头,通往宿舍区的小路上一个模糊身影,不动声色的扭头打断还在逗他去吃烧烤的胡萌萌,“你们先走吧,我有点事儿,等会儿烧烤摊找你们。”
“哎?”胡萌萌一愣,点点头,“哦。”
季怀冬点头,急急忙忙的调转车把往主干道骑,横穿空水泥地,沿着教学楼后紧挨着的灌木丛小道,绕近路,在实验楼边上追上了那个身影。
“老师?”
那人没反应,继续向前晃悠。
“王老师?”
顿了一下,那人这才慢慢转过身来。
实验楼后面的小路两边的路灯前两天坏了,保卫科还没来得及修。
老王靠着修剪整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