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别过头透过窗户看了眼楼层下的那个人,他特别想跑过去跟他说句话,哪怕一句“天冷了,你怕冷,记得多穿点”,但他不能,他怕他做出来的举动,只会让孟淼更加恨他。
就像刚知道那件事时,他发了疯似得把想要逃走的孟淼关起来一样,这样只会让孟淼加倍憎恨他。
站在楼层下的孟淼,冰凉僵硬的手被他塞进口袋里紧攥着,紧到连指甲都渗进皮肉里,但他却感觉不到痛一样眉头不皱一下,要不然…他还能怎样呢。
“你怎么来了?”萧一寒开口的这句打破了孟淼的思绪,也让他从而松了松指甲。
孟淼看了看萧一寒说:“李…”
“如果是她的事就不用来找我了,”萧一寒刚听到第一个字就不乐意了,拉着辰墨直往里面冲,但身后的孟淼没放弃的叫住了萧一寒,但也幸好叫住了他。
“李阿姨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或许会更少,你就真的不去看看她么?”孟淼冷清的声音拌着风声传入萧一寒耳中。
萧一寒原本加急的脚步也随之突然停了下来,心里猛的一颤,不可置信的回过头问:“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么?”孟淼皱了皱眉头面色惊讶道。
“知道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萧一寒反问道。
“李阿姨嫁进来的第二年,我无意中捡到了她掉的病单子,那时候我不懂什么是淋巴癌,后来也就忘记了,”孟淼说,“还记得你从我家搬出去的第二天,小蕊打电话叫你去医院吧?”
萧一寒点了点头说:“不是说被气晕的么?”
“什么被气晕,那是因为病情严重了,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孟淼说。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萧一寒嘴边直嘟囔着这两句,整个人不知道是被震惊到了,还是呆住了,随后跑过去一把抓住孟淼的肩膀问,“哪个医院?我要见她,我现在就要见她。”
“你就…这样去么?”孟淼上下打量起萧一寒,入目邋遢不堪的衣服让他不忍直视,更重要的是身上刺鼻的那股酒味和酸臭味。
“我…”萧一寒抬起胳膊,呛鼻的味道连他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先回家梳洗一下,”辰墨说。
经孟淼这么一提醒,萧一寒就觉得那股味道弥漫的到处都是,一回到家就立马钻进浴室,把自己泡在浴池里,连口鼻都不放过。
身上的酸疼还在继续蔓延,不是淤青就是破皮流血,特别是肩膀的骨头跟已经裂了一样。
“咳…咳咳…”萧一寒趴在浴池朝捂住胸口使劲咳嗽,干咳了老半天才又咳出一摊血出来。
“怎么了?”门外的敲门声拌着辰墨的声音传了进来。
“没事,有东西飞嗓子里去了,”萧一寒慌神的立马站起来拿着喷头冲掉地上的血迹,一直等冲的干净了才关掉喷头,拿了条毛巾擦干身体换好衣服。
萧一寒穿戴好站在浴室门口甩了甩湿发,拿上手机犹豫了片刻塞进了裤兜里。
“走吧,”萧一寒冷清的说。
但这也只是他表面上的装模作样,刚出了小区门口就撑不住了,奔跑打车却是次要,拿着手机往里面输着一大串熟悉成了主要,然后在播出去,一遍没打通他就继续打,直到那边接通了为止。
他不相信,萧原不知道这件事。
一路上坐在车里都没打通,等到了医院,萧一寒前脚刚踏上阶梯,后脚那边终于有人接了。
他让孟淼带着辰墨先进去,他这一通电话估计要挺久。
“喂!你好,请问哪位?”
萧一寒拍了拍阶梯,一屁股坐在石阶上说:“萧一寒。”
“哦…一寒啊,怎么,想通了?我就说嘛,这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萧原说。
“我并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而且我也不会跟大辰分手,永远都不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萧一寒淡淡道。
这句话之后,电话那头的语气明显变了,冷淡到跟你说话的其实是个陌生人一样,萧原问:“打电话干什么?”
萧一寒从口袋里摸了摸,正准备伸进口袋里面的手停住了,这才想起来他换了辰墨的衣服,就算换了他自己的,兜里也不会有烟。
“李兰得了淋巴癌你知道么?”萧一寒问。
“知道啊,”萧原的语气还是冷清,也很随便,跟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萧一寒整理了下随时都有可能暴走的脾气,继续问:“什么时候?”
“挺早,”萧原说。
“你就是个混蛋,操!”萧一寒松开的拳头再次紧握起来,挂掉电话站起来走到树边一拳砸了上去。
本就没几片叶子的枝头,经过他这么一拳下去,上头的那几片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了下来,树枝都是一颤。
萧原一直都知道李兰的病,那就应该是在他十岁或者十岁之前。
如果,李兰和萧原离婚是因为没有多余的钱给李兰看病,而让李兰以年轻时的姿色嫁给有钱的孟国江。
这样看来,李兰不但有钱治病了,还可以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但…筹码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萧原为李兰隐瞒病情,但前提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给萧原寄钱,所以才造就了今天的萧原呢。
如果,一切的一切真的如他所猜的那样的话…
萧一寒拿着手机朝医院狂奔进去,穿过人行来到李兰的病房,就见辰墨和孟淼站在走廊的椅子上。
他推门进去时闻到的,全是弥漫在空